容婉仪见状，笑吟吟地道：“方才臣妾过去和太后说话，也提到了此事，太后说赏雪画画这种雅事，她年轻时尚且可以做做，如今年纪大了，便没有心思过去了，所以让咱们好好玩笑，回来她看看所画的卷，便够了。”裁云知道太后此意便是让她们自去玩笑，她应了一声，侧耳对风色道：“传膳吧。”

    宁帝也颔首，笑道：“只有我们三人，便不用什么‘臣妾’‘朕’这些称谓了。”因裁云和容婉仪都是懂事之人，必不会因为宁帝此时的话忘了规矩，他才如此。裁云微微点了点头，迎两人去饭厅，因为佳音并不在这里，所以裁云的膳食也很平常稀松，三人粗粗吃过午膳，容婉仪便问道：“你不是说有个绝佳的看雪之地，如今过去瞧瞧？”

    宁帝也颇为好奇，裁云笑了笑，对身后的顾乐，风色吩咐道：“你让小关子再喊上一两个太监将我内室放的最小的火炉子搬到小牧山顶，你和顾乐将我准备糕点，梅子酒也带过去，还有笔墨纸砚，都不能缺。”风色点了点头，带着众人自去收拾，裁云也起身道：“我们走得慢些，也起身吧。”

    “嗯。”容婉仪披上来时穿的那件浅绿色莺羽袄披，小脸埋在大大的斗篷里，显得极为清秀文弱，只不过那股子清高傲世的气度一点都没有消散，裁云原本准备随便拿一件披着，却被宁帝拦下，“昨日让王忠送过来的锦毛裘，你披着才好，外边雪下的大又冷，容婉仪那件事太后亲赏的，别说看着单薄，其实暖的很，我这件是与锦毛裘一起贡上来的，都一样所以你也别放着了。”

    裁云原本自然是不舍得穿那件锦毛裘的，此时也不得已，让灵犀拿过来穿上，三人这才各撑着一把油纸伞往小牧山去了。

    原来这小牧山是离太后寿康宫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因远远瞧着像是牧童骑牛一般，因此叫做小牧山，说高也不算高，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能爬上山顶，而这山顶上正巧有个凉亭，不知是前朝哪一位太后喜欢下棋特意修建，裁云没来寿康宫之前便发现了这个好去处，但一直没敢来，如今才得偿所愿。

    三人一路上边走边说话，不一会儿便到了这凉亭，只见这四角亭子两丈为足，他们七八个人站在其中也不显得拥挤，只不过裁云怕毁了氛围，便让小关子等人退了下去，只留顾乐，风色两人各立在亭子一角伺候。

    容婉仪先是站在亭子旁望了望四周，拊掌道：“果然是个好地方，我一直以为只有在宫外终南山那般的地方看雪有奇景，谁知道在这小牧山也有一番滋味。”裁云闻言一笑，宁帝拉过她的手，两人并肩而站，只见漫天飘雪，远处楼阁宫阙深重，近处丛林雾影密布，天地皆白，再无二色。

    唯有红墙一二，再则残垣三四，更趁着众人气定神闲，愈发意境悠远，这才应了那句“意不在景，只在人心”，三人皆是赞叹，裁云喟叹了一声，“原本还想着那些画作是怎么得那般意境，如今便知了，只不过我并不会画画，今日还是你们二人大展其才便是了。”容婉仪瞧了她一眼，趣道：“你竟不会画画，还邀我过来，若是今日皇上不来，你岂不是白白诓骗我为你一作？真真好算盘。”

    花忆安脸上一红，瞪了她一眼，“难不成你就嫌弃我这粗人，那我可就去了。”宁帝握住她的手，笑盈盈地道：“罢了罢了，你们二人便不要都醉了，暂且定定神，想想该怎么画才好，我一年里可难得这么一次呢。”两人一想，倒也是，如今三人一同玩笑的机会可是多少年一次，宁帝更是没有机会，也就乖乖答应。

    宁帝坐在一头，望着雪景出神，而容婉仪则是拿了温水在一旁将笔尖泡开，又展了展宣纸，亦是一副痴痴的模样，裁云轻轻唤了风色拿梅子酒过来，又亲手放在火炉旁的烧水里烫了烫，不想打扰他们二人，便自斟了一杯灌入腹中，只觉得暖和了不少，酸甜苦辣的滋味尽在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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