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帮弟子常安在外致使帮中自家兄弟彭豹重伤,经查属实已触犯帮规,按本帮家法律条本应重罚惩戒,但念其事出有因,罚其领刑十杖,当众执行以示公正,同时也望本帮其他人引以为戒。”褚行语速不急不缓,却是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传入到人群中,人群瞬间变得异常安静。
领刑十杖,在东关码头漕帮的家法中,并不算是最轻的惩戒级别,最轻的被惩戒级别是对初犯帮规者的申斥警告,并不会动用帮中家法杖刑,常安此刻只是领刑十杖,相对于被折断了胳膊的彭豹而言,这种量刑并不算重。
漕帮家法十杖,顶多让常安屁股开花,休息个十天半月也就恢复过来了,而彭豹折断胳膊,这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的重伤,没个三个月,彭豹他可别幻想能再上船跑漕运。
眼下梅雨季节刚过而入夏,正是漕运开忙的时节,不但会有大量的漕粮从扬州“转般仓”运往汴京,还是淮盐大量运往大宋各路各州最繁忙的季节,从事漕运行的人若从此刻错过三个月,那一年的收成至少会锐减七成,这对彭豹还真是不小的影响。
褚行停顿了片刻后继续朗声道:“因帮内本已定彭豹等人几天后外出送货,现因常安致使彭豹受伤而影响了帮内事务,且暂时找不出更合适之人顶替,经律事堂与本帮三位行佬、师爷商议,并向总总行佬请示,对常安之过错加罚五十家法刑杖,即刻执行。”
褚行的话音刚落,院子里的所有人瞬间大惊失色,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入体,眼里泛起了震惊。
“什么?加罚五十刑杖,这岂不要了安叔半条老命吗?”
“可不是咋的,若是这六十刑杖打下去,安叔就算不被打死,也必定会伤得比彭豹还要重,说不准从此便变成了一个废人,这叫他以后如何讨生活,如何照顾他哪体弱多病的娘子嘛!”
“刑杖上那几个大字写得清清楚楚,‘违反家规,打死不论’,这彭豹是彭虎的亲弟弟,彭虎又是他褚行的同门师弟,这掌管律事堂的又是他们的师傅二行佬,这你们还看不出来么?安叔今天领的这六十刑杖家法有些冤哪!”
“这么说来……安叔今天还真是悬了哪!唉!这也就因为安叔平时是个老实人,若换作其他人,彭豹这些人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嚣张!”
“……”
人群原本的安静瞬间被打破,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很快人群里便响起来叹息声,更多的人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了常安。
彭豹被罗小七和那名黑脸壮汉搀扶着,站在人群前方仍是一脸的痛苦神色,听闻到其身后人群的议论声,眼神有一抹得意之色一闪而逝,看着被律事堂执法弟子押着的常安,内心得意之时却又故意让其脸上的痛苦表情添了几分。
“无耻小人!”丁三力此刻在人群中双拳紧握,低声怒骂了一声,对其身旁的木易道:“小乙哥,师娘有喘咳缠身,不能离开师傅的照顾,咱们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傅领下这六十刑杖家法后变成残废之人。”
木易听见丁三力突然低声怒骂而心里微微一震,转头便瞅见丁三力的眼中竟泛起了怒火,以为丁三力也和他一样发现彭豹是假受伤,但仔细一瞧却并非如此,眉宇微皱,疑惑地问道:“无耻小人?谁呀?”
“还能有谁?彭豹因为他哥哥彭虎跟师傅有旧怨,又仗着他哥哥彭虎是帮中理会,有些势力,之前就曾经常找各种借口找师傅的麻烦,这一次肯定也是成心想害师傅,只是他没有想到反而被师搏拧折胳膊。”
丁三力眸中隐着愤怒,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娘这些年待我不薄,视我亦如己出,咱们漕运行也最讲究遵师重道,‘十大帮规’当中更是首倡‘不准欺师灭祖’,“十大谨遵”中也说要‘崇祖拜师孝双亲,师傅教训要谨遵,长幼有序人钦敬,当报尊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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