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烟雨几时重?却不见,二十余载繁华尽。落尽尘,伤时容易,何人岂见别时难?烟笼寒江,雨任东风。旧阁几改新颜换,仅恨非吾意。
许都阁上,微风起,余生把愁浸酒中。
眼帘微眯,却已两鬓华发,我挥手招来阁中唯一的太监。
“皇上,为龙体着想,切莫贪杯啊。”黄公公两手颤颤地捧着双龙酒盏,来到我坐前。他那驼成弓的背又微微地欠下身去。
这个老者,年逾古稀,陪我在这魏帝的新殿中度过几载沧桑岁月。
我闻声冷笑,捏杯直饮,诚如曹丞相所言: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怎么,曹丞相这三个字眼在我看来那么生陌呢?诚然,当年那个挟持我的人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黄公公,只有你称朕为皇上。”我似醉非醉地吐了一口气,挥挥手,竟让那个老者坐在我身边。
这也并不是我对黄公公有什么特殊待遇,而是这偌大的繁华阁中仅我和黄公公两点草芥而已,除此之外,万人空巷,荒无人烟。
“朕?呵呵这多么可笑的字眼。”我喃喃自语,没有发觉右手酒盏中的浊酒倾下,似泪似剑打在我早已褪色,那个千万人想用生命争夺的暗黄色龙袍上。
一滴,二滴阁中很静,这声音无比嘈杂刺耳。
“这皇位真的有那么迷人吗?这权势之争,功名利禄真的有那么重大吗?”我冷笑自语,笑他人也在笑自己。
“呵呵,如今想来,权倾天下亦是一种苦。父皇,祖父,为何你们都那般执迷不悟呢?这天下,这权势,在我看来不过就是过眼烟云而已!”我站了起来,一壶浊酒入肚。
回应我的只有空阁中那释怀放荡不羁的笑声而已!
黄公公也涓然泪下,虽然他跟了我很久,但他和外人一样,不明白我。
“皇上,有刘皇叔,我们汉室可兴矣。皇上莫要自哀!”说完扑咚跪在我座前,默默落泪。似帘外雨水,实则不像,外帘之雨是清澈澄亮的,他的泪随着岁月老去,浑浊不甚。
我回过头,看了看这个老者。默默坐下身去,打量着跪地不起的黄公公。觉得他的泪是既浊又清的,浊的是他的年迈,饱经沧桑,更不堪皇室权益之争。清的是,此人陪伴了我几载有泪不轻弹,有恨不能言的暗灰色的苟且!
帘外雨,阁中泪,此时重。
我随着酒劲上来,微微眯合了沉重不堪的眼帘。朦朦胧胧中,我看到父皇,看到长兄,我看到含冤而死的母妃!更看到千万百姓流离失所,饱受战火!
“世人应笑我无能,我视皇权一凭纸。胸有大志能几何,岂救黎民水火中?”我梦中自嘲,笑声连连。
父皇临终前,他说:“协儿,这刘姓的江山,千万千万不能毁在你的手里,父皇知道你必能成大器,待到兴国之日,为父甚安!咳咳咳”随着一阵阵无力的咳嗽声,父皇逝去。是以,我相信父皇之言,一心之念仅为一。
那个暮春,刘皇叔来了。他对我说,皇上放心,一切有他,兴复汉室,指日可待。是以,我放了心,相信皇叔能复兴汉室。
谁料?谁堪!董卓c曹操挟持我几次迁都,只恨我无力与他们争,唯命是从。
后来,我盼了很久,终于等到消息,董卓死了!我大笑,想大醉一场。
谁料,曹操借我为跳板,挟天子以令诸侯!我没有放弃,更没有馁协。因为我记得父亲之言,我有使命去光复汉室,汉室不能亡在自己手里。所以我反抗,暗下衣带诏。
左将军刘皇叔来了,董承,王子服来助我,我亦喜,天不亡我!
不曾想,结果却是董承死于乱军之下,曹贵人带着尚未出生的孩儿永永远远地离开了我!是夜,我心已碎,什么皇权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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