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月,杨桃临盆之期算来也就在这几日了。自打听了太医稳婆的嘱咐,她平日便常往庭院散步,以便生产时能更顺遂些。可惜这几日阴雨连绵,杨桃也就只在殿里坐着,不大往外去了
这日恰好敏婕妤过来关雎探望杨桃,通报后便随宫女们一径往栖凤殿走,一入厅便见着杨桃,她先对着杨桃一礼,方才说道:“算着日子也该到了,该有人要唤我一声姨娘了。我听人家说怀孕时多走动走动,有助于孩子平安生下,你平日也仔细些。”
“我晓得晓得!惠姐姐已经叮嘱过许多,你今日又特地来同我说,我这耳朵啊——都要听出茧子了!”
敏婕妤听了这话也笑:“好了,怪我多罪,再不说就是了。”
“我这几日看了几个绣样,预备产后再着手绣出来,你随我进屋看看如何?”
敏婕妤自然笑着答应,二人携手正要往屋里去,不料杨桃走了几步,下身便陡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紧紧握住了敏婕妤的手,面上也显出一丝慌乱:“阿柔,我……”
敏婕妤到底不曾生养过,起初也同杨桃一般开始慌乱,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镇定下来,只见她对着周边宫女吩咐一声:“快去请太医,再去凌霄宫跟陛下报一声!”
“双宜,你别紧张,放宽心,会没事的。”敏婕妤让几个宫女帮着将杨桃抬上榻,靠在榻边细声细气地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稳婆与太医俱都赶往关雎来了,敏婕妤到底是个有身份的妃嫔,轻易不能进产房,稳婆既让她出去稍候,敏婕妤也只能在外头干瞪眼,十指紧扣地等着里头的消息。
皇帝这头甫一听闻杨桃发动的消息,当即便撂下手里折子,乘辇来了关雎。
下辇后,他也不及要奴才通传,径自进了栖凤殿,恰好瞧见敏婕妤等在产房外头,便忙问:“里头如何了?”
敏婕妤见皇帝来了,匆忙行了一礼,面容上带着几分慌乱:“回您的话,太医,太医说……有难产的迹象。”
听着里头稳婆的喊声不断,皇帝眉间一直紧皱着:“去告诉稳婆与太医,他们母子二人若有任何闪失,朕唯他是问!”
等了半晌,里头仍未有半点生产的动静,皇帝终于等待不及,才要掀帘闯入,却见李玉与一干宫女纷纷跪下拦道:“产房血腥不祥,于龙体有损,事关国祚,请陛下三思!”
皇帝踌躇半晌,终究只得作罢,此时他看了一眼敏婕妤:“你进去替朕看看。”
敏婕妤也很是担忧杨桃的境况,当下想也不想便干脆地答应下来,一礼过后,自顾掀帘进去了。
杨桃这头正死死抓着被褥,随着下身疼痛感阵阵袭来,几个稳婆在一侧喊着加把劲儿。可饶是杨桃如何使出狠劲儿,底下却还没有动静。
此时敏婕妤进来,一见杨桃此时大汗淋漓的模样,也是十分心疼,她依在榻边,给杨桃细细擦汗,一面劝道:“双宜……陛下在外头等着你呢,你加把劲儿。”
杨桃心里不禁想起早逝的母亲,小产的孩儿,病死的父亲,突然萌生一股就此放弃一切,与腹中孩子一同下去陪他们的念头。
悲绪正是交织在一处,豆大的泪珠自杨桃面上一颗接一颗地滑落下来,不一会儿便濡湿了枕巾,杨桃喃喃自语了一句:“子清……”
关雎宫上下整整苦熬了一日一夜,直到天光乍破,才候到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稳婆抱着娃娃出来,登时喜笑颜开地回道:“恭喜陛下,娘娘诞下了五帝姬,母女均安!”
皇帝接过襁褓,见是帝姬,倒没有不喜的意思,反而展眉朗笑道:“关雎宫上下,人人有赏!”
乳母抱着五帝姬谢恩后,这便抱着她下去盥洗身子。
皇帝进屋去探望杨桃时,杨桃正沉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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