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可喜！逐出浪子除夕之夜归来

    1945年除夕之夜。窦家大院一片灯火辉煌，到处燃放着鞭炮c花炮c彩蜡，还请来了几个戏班唱戏。“土皇帝”窦沧海似乎发了一点善心，在吃完团年饭后，意外地给每位家丁c家仆发了一个红包，让家丁c家仆们兴奋了好半天。

    院子东头，灯戏班子正在卖力地表演《三娘教子》《二仙传道》《姚癞子讨亲》《南山耕田》《秦香莲》等传统剧目，那唱腔有“大板腔”“辰河腔”和“把把腔”，有“九板十三腔”之说。表演中，正生c小生c老生唱大板腔，正旦c老旦c苦旦唱辰河腔，小丑和花旦唱把把腔。那唱腔悠远高长，和着大筒筒c鼓c锣c钹c钩锣c边鼓c木鱼c梆子等打击乐器的伴奏声，久久飘荡在悠悠贡水河上空。

    院子西头，土家傩戏班子正在卖力表演《姜女下池》《姜女晒衣》等剧目，同时还表演着上刀梯c下火海c踩铧口c滚刺床等傩技，他们动作夸张，随意性强，但唱词通俗，道白风趣，多用锣鼓伴奏，表演道具多为牛角c司刀c竹卦c开山刀等，具有强烈的土家民族色彩。

    院子南头有宣恩耍耍c土家八宝铜铃舞c滚龙连厢表演，院子北头有猴儿鼓c大坝沟狮子灯c草把龙c板凳龙c采莲船c车车灯等表演。整个窦家院子，成为了土家乡村文化表演的大舞台。十里八乡的乡亲们虽然平时恨透了窦沧海，但听说他免费让人观看戏班表演，还是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窦家大院。院子里，人山人海，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观众们流水般地穿梭于东南西北各个表演场地。

    窦沧海最钟情于土家傩戏，便和妻子及几个家仆坐在傩戏台前观看，时不时爆发出欢乐的笑声和清脆的掌声。妻子费兰英却显得心事重重，蛾眉间强忍着泪花，时不时还用柔软的丝帕擦擦眼角。她想念儿子石磊了，更想念女儿玉华了，这大过年的，两个孩子却没有一个在她膝下环绕言欢，怎不让她伤心难过？女儿一去四年之久都不归家，儿子一走却十多年没有音讯，真不知道石磊现在是死是活？

    那是十多年前，也就是窦石磊陪同柳望东去长沙贩卖茶叶的第二年，窦石磊见风头已过，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便大肆挥霍起剩下的300个银元。他带上300个银元骑上快马连夜直奔恩施醉香楼。

    窦石磊早已是醉香楼的熟客，因挥金如土，深得老鸨的喜欢。一见窦石磊登门，老鸨远远就从楼上迎了下来，嗲声嗲气地大声喊道：“窦爷啊！真是稀客！好久没来耍了啊！姑娘们——，窦爷来了，快出来陪客！”

    听见老鸨的喊声，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姐扭着浑圆的屁股陆陆续续来到窦石磊跟前，有拉手的，有搭肩的，有揉背的，有擦脸的，有拿衣的，有倒茶的，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为窦石磊服务。难以近到跟前的，就学着老鸨嗲声嗲气的声音向窦石磊问好。窦石磊摆出一副阔少爷的派头，对每个小姐的热情周到服务都一一笑纳，但他最心仪的还是那个叫红红的小姐。

    红红是这些小姐中最貌美的，也是最含蓄最矜持的，说话温柔细语，走路如风摆细柳，就连女人功夫也如一坛老酒后劲十足。“老妈！红红呢？”迟迟未见红红出场，窦石磊急切地向老鸨喊道。

    “窦爷！对不起！红红有重要客人要陪，今天就不能陪你了。”老鸨有点怯怯地回答道。

    “哪个比我窦爷还重要？我不管这些，快叫红红出来，叫你们那个什么重要客人赶快滚蛋！”窦石磊丝毫不减窦家少爷派头，肆无忌惮地骂骂咧咧。

    窦石磊的叫骂声早已被二楼包房中的重要客人听见，那人立即穿好国民党军装，威严地站在二楼楼梯口向下打望：“是谁在此如此叫嚣？”

    “是老子在如此叫嚣，怎么啦？”窦石磊也不管来者是谁，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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