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才生动百魔修持最苦奈他何!但凭洗涤无尘垢也用收拴有琢磨。扫退万缘归寂灭荡除千怪莫蹉跎。管教跳出樊笼套行满飞升上大罗。话说孙大圣用尽心机请如来收了众怪解脱三藏师徒之难离狮驼城西行。又经数月早值冬天但见那岭梅将破玉池水渐成冰。红叶俱飘落青松色更新。淡云飞欲雪枯草伏山平。满目寒光迥阴阴诱骨泠。师徒们冲寒冒冷宿雨餐风正行间又见一座城池。三藏问道:
“悟空那厢又是甚么所在?”行者道:“到跟前自知若是西邸王位须要倒换关;若是府州县径过。”师徒言语未毕早至城门之外。三藏下马一行四众进了月城见一个老军在向阳墙下偎风而睡。行者近前摇他一下叫声:“长官。”那老军猛然惊觉麻麻糊糊的睁开眼看见行者连忙跪下磕头叫:“爷爷!”行者道:“你休胡惊作怪我又不是甚么恶神你叫爷爷怎的!”老军磕头道:“你是雷公爷爷!”行者道:“胡说!吾乃东土去西天取经的僧人。适才到此不知地名问你一声的。”那老军闻言却才正了心打个呵欠爬起来伸伸腰道:“长老长老恕小人之罪。此处地方原唤比丘国今改作小子城。”行者道:“国中有帝王否?”老军道:“有!有!有!”行者却转身对唐僧道:“师父此处原是比丘国今改小子城。但不知改名之意何故也。”唐僧疑惑道:“既云比丘又何云小子?”八戒道:“想是比丘王崩了新立王位的是个小子故名小子城。”唐僧道:
“无此理!无此理!我们且进去到街坊上再问。”沙僧道:“正是那老军一则不知二则被大哥唬得胡说且入城去询问。”
又入三层门里到通衢大市观看倒也衣冠济楚人物清秀。但见那:酒楼歌馆语声喧彩铺茶房高挂帘。万户千门生意好六街三市广财源。买金贩锦人如蚁夺利争名只为钱。礼貌庄严风景盛河清海晏太平年。师徒四众牵着马挑着担在街市上行彀多时看不尽繁华气概但只见家家门口一个鹅笼。三藏道:“徒弟啊此处人家都将鹅笼放在门何也?”八戒听说左右观之果是鹅笼排列五色彩缎遮幔。呆子笑道:“师父今日想是黄道良辰宜结婚姻会友都行礼哩。”行者道:“胡谈!
那里就家家都行礼!其间必有缘故等我上前看看。”三藏扯住道:“你莫去你嘴脸丑陋怕人怪你。”行者道:“我变化个儿去来。”好大圣捻着诀念声咒语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蜜蜂儿展开翅飞近边前钻进幔里观看原来里面坐的是个小孩儿。
再去第二家笼里看也是个小孩儿。连看**家都是个小孩儿却是男身更无女子。有的坐在笼中顽耍有的坐在里边啼哭有的吃果子有的或睡坐。行者看罢现原身回报唐僧道:
“那笼里是些小孩子大者不满七岁小者只有五岁不知何故。”三藏见说疑思不定。忽转街见一衙门乃金亭馆驿。长老喜道:“徒弟我们且进这驿里去一则问他地方二则撒喂马匹三则天晚投宿。”沙僧道:“正是正是快进去耶。”四众欣然而入。只见那在官人果报与驿丞接入门各各相见。叙坐定驿丞问:“长老自何方来?”三藏言:“贫僧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贵处有关理当照验权借高衙一歇。”驿丞即命看茶茶毕即办支应命当直的安排管待。三藏称谢又问:“今日可得入朝见驾照验关?”驿丞道:“今晚不能须待明日早朝。今晚且于敝衙门宽住一宵。”
少顷安排停当驿丞即请四众同吃了斋供又教手下人打归客房安歇。三藏感谢不尽。既坐下长老道:“贫僧有一件不明之事请教烦为指示。贵处养孩儿不知怎生看待。”驿丞道:“天无二日人无二理。养育孩童父精母血怀胎十月待时而生生下乳哺三年渐成体相岂有不知之理!”三藏道:
“据尊言与敝邦无异。但贫僧进城时见街坊人家各设一鹅笼都藏小儿在内。此事不明故敢动问。”驿丞附耳低言道:
“长老莫管他莫问他也莫理他、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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