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交椅请唐僧坐在上面他兄弟们坐在两旁那老者坐在前面。正叙坐间只听得里面门开处又走出一个老者拄着拐杖道:“是甚么邪魔黑夜里来我善门之家?”前面坐的老者急起身迎到屏门后道:“哥哥莫嚷不是邪魔乃东土大唐取经的罗汉。徒弟们相貌虽凶果然是相恶人善。”那老者方才放下拄杖与他四位行礼。礼毕也坐了面前叫:“看茶来排斋。”连叫数声几个僮仆战战兢兢不敢拢帐。八戒忍不住问道:“老者你这盛价两边走怎的?”老者道:“教他们捧斋来侍奉老爷。”八戒道:“几个人伏侍?”老者道:“八个人。”八戒道:“这八个人伏侍那个?”老者道:“伏侍你四位。”八戒道:“那白面师父只消一个人;毛脸雷公嘴的只消两个人;那晦气脸的要八个人;我得二十个人伏侍方彀。”老者道:“这等说想是你的食肠大些。”八戒道:“也将就看得过。”老者道:“有人有人。”七大八小就叫出有三四十人出来。
那和尚与老者一问一答的讲话众人方才不怕。却将上面排了一张桌请唐僧上坐;两边摆了三张桌请他三位坐;前面一张桌坐了二位老者。先排上素果品菜蔬然后是面饭、米饭、闲食、粉汤排得齐齐整整。唐长老举起箸来先念一卷《启斋经》。那呆子一则有些急吞二来有些饿了那里等唐僧经完拿过红漆木碗来把一碗白米饭扑的丢下口去就了了。
旁边小的道:“这位老爷忒没算计不笼馒头怎的把饭笼了却不污了衣服?”八戒笑道:“不曾笼吃了。”小的道:“你不曾举口怎么就吃了?”八戒道:“儿子们便说谎!分明吃了;不信再吃与你看。”那小的们又端了碗盛一碗递与八戒。呆子幌一幌又丢下口去就了了。众僮仆见了道:“爷爷呀!你是磨砖砌的喉咙着实又光又溜!”那唐僧一卷经还未完他已五六碗过手了然后却才同举箸一齐吃斋。呆子不论米饭面饭果品闲食只情一捞乱噇口里还嚷:“添饭!添饭!”渐渐不见来了!
行者叫道:“贤弟少吃些罢也强似在山凹里忍饿将就彀得半饱也好了。”八戒道:“嘴脸!常言道斋僧不饱不如活埋哩。”行者教:“收了家火莫睬他!”二老者躬身道:“不瞒老爷说白日里倒也不怕似这大肚子长老也斋得起百十众;只是晚了收了残斋只蒸得一石面饭、五斗米饭与几桌素食要请几个亲邻与众僧们散福。不期你列位来唬得众僧跑了连亲邻也不曾敢请尽数都供奉了列位。如不饱再教蒸去。”八戒道:“再蒸去!再蒸去!”话毕收了家火桌席三藏拱身谢了斋供才问:“老施主高姓?”老者道:“姓陈。”三藏合掌道:“这是我贫僧华宗了。”老者道:“老爷也姓陈?”三藏道:“是俗家也姓陈请问适才做的甚么斋事?”八戒笑道:“师父问他怎的!岂不知道?必然是青苗斋、平安斋、了场斋罢了。”老者道:“不是不是。”三藏又问:“端的为何?”老者道:“是一场预修亡斋。”八戒笑得打跌道:“公公忒没眼力!我们是扯谎架桥哄人的大王你怎么把这谎话哄我!和尚家岂不知斋事?只有个预修寄库斋、预修填还斋那里有个预修亡斋的?你家人又不曾有死的做甚亡斋?”
行者闻言暗喜道:“这呆子乖了些也。老公公你是错说了怎么叫做预修亡斋?”那二位欠身道:“你等取经怎么不走正路却蹡到我这里来?”行者道:“走的是正路只见一股水挡住不能得渡因闻鼓钹之声特来造府借宿。”老者道:“你们到水边可曾见些甚么?”行者道:“止见一面石碑上书通天河三字下书‘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十字再无别物。”老者道:“再往上岸走走好的离那碑记只有里许有一座灵感大王庙你不曾见?”行者道:“未见请公公说说何为灵感?”那两个老者一齐垂泪道:“老爷啊!那大王:感应一方兴庙宇威灵千里祐黎民。年年庄上施甘露岁岁村中落庆云。”行者道:“施甘雨落庆云也是好意思你却这等伤情烦恼何也?”那老者跌脚捶胸哏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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