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是不信。朕这寝宫门外入夜就抛砖弄瓦鬼魅呼号着然难处。白日犹可昏夜难禁。”
叔宝道:“陛下宽心今晚臣与敬德把守宫门看有甚么鬼祟。”
太宗准奏茂功谢恩而出。当日天晚各取披挂他两个介胄整齐执金瓜钺斧在宫门外把守。好将军!你看他怎生打扮:头戴金盔光烁烁身披铠甲龙鳞。护心宝镜幌祥云狮蛮收紧扣绣带彩霞新。这一个凤眼朝天星斗怕那一个环睛映电月光浮。他本是英雄豪杰旧勋臣只落得千年称户尉万古作门神。
二将军侍立门旁一夜天晚更不曾见一点邪崇。是夜太宗在宫安寝无事晓来宣二将军重重赏劳道:“朕自得疾数日不能得睡今夜仗二将军威势甚安。卿且请出安息安息待晚间再一护卫。”二将谢恩而出。遂此二三夜把守俱安只是御膳减损病转觉重。太宗又不忍二将辛苦又宣叔宝、敬德与杜、房诸公入宫吩咐道:“这两日朕虽得安却只难为秦、胡二将军彻夜辛苦。朕欲召巧手丹青传二将军真容贴于门上免得劳他如何?”众臣即依旨选两个会写真的着胡、秦二公依前披挂照样画了贴在门上夜间也即无事。
如此二三日又听得后宰门乒乓乒乓砖瓦乱响晓来急宣众臣曰:“连日前门幸喜无事今夜后门又响却不又惊杀寡人也!”茂功进前奏道:“前门不安是敬德、叔宝护卫;后门不安该着魏征护卫。”太宗准奏又宣魏征今夜把守后门。征领旨当夜结束整齐提着那诛龙的宝剑侍立在后宰门前真个的好英雄也!他怎生打扮:熟绢青巾抹额锦袍玉带垂腰兜风氅袖采霜飘压赛垒荼神貌。脚踏乌靴坐折手持利刃凶骁。圆睁两眼四边瞧那个邪神敢到?一夜通明也无鬼魅。虽是前后门无事只是身体渐重。一日太后又传旨召众臣商议殡殓后事。太宗又宣徐茂功吩咐国家大事叮嘱仿刘蜀主托孤之意。言毕沐浴更衣待时而已。旁闪魏征手扯龙衣奏道:
“陛下宽心臣有一事管保陛下长生。”太宗道:“病势已入膏肓命将危矣如何保得?”征云:“臣有书一封进与陛下捎去到冥司付酆都判官崔珪。”太宗道:“崔珪是谁?”征云:“崔珪乃是太上先皇帝驾前之臣先受兹州令后升礼部侍郎。在日与臣八拜为交相知甚厚。他如今已死现在阴司做掌生死簿的酆都判官梦中常与臣相会。此去若将此书付与他他念微臣薄分必然放陛下回来管教魂魄还阳世定取龙颜转帝都。”太宗闻言接在手中笼入袖里遂瞑目而亡。那三宫六院、皇后嫔妃、侍长储君及两班武俱举哀戴孝又在白虎殿上停着梓宫不题。
却说太宗渺渺茫茫魂灵径出五凤楼前只见那御林军马请大驾出朝采猎。太宗欣然从之缥渺而去。行多时人马俱无。独自个散步荒郊草野之间。正惊惶难寻道路只见那一边有一人高声大叫道:“大唐皇帝往这里来!往这里来!”太宗闻言抬头观看只见那人:头顶乌纱腰围犀角。头顶乌纱飘软带腰围犀角显金厢。手擎牙笏凝祥霭身着罗袍隐瑞光。
脚踏一双粉底靴登云促雾;怀揣一本生死簿注定存亡。鬓蓬松飘耳上胡须飞舞绕腮旁。昔日曾为唐国相如今掌案侍阎王。太宗行到那边只见他跪拜路旁口称“陛下赦臣失悮远迎之罪!”太宗问曰:“你是何人?因甚事前来接拜?”那人道:
“微臣半月前在森罗殿上见泾河鬼龙告陛下许救反诛之故第一殿秦广大王即差鬼使催请陛下要三曹对案。臣已知之故来此间候接不期今日来迟望乞恕罪恕罪。”太宗道:“你姓甚名谁?是何官职?”那人道:“微臣存日在阳曹侍先君驾前为兹州令后拜礼部侍郎姓崔名珪。今在阴司得受酆都掌案判官。”太宗大喜近前来御手忙搀道:“先生远劳。朕驾前魏征有书一封正寄与先生却好相遇。”判官谢恩问书在何处。太宗即向袖中取出递与崔珪。珪拜接了拆封而看。其书曰:辱爱弟魏征顿书拜大都案契兄崔老先生台下:忆昔交游音容如在。倏尔数载不闻清教。常只是遇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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