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顿了一顿,开口道:“我周身极为不适。听说姑娘在太医院供职,可否帮我看看?”
青宁呆了一呆。还有如此求医的?
听了这话她倒不好推辞,便走近前去,抬头细细瞧了瞧他,只见他身上裸露之处,均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连那张英俊精致的脸上也不例外。
青宁微微颦眉。
似乎是风疹,或是热毒。
不过,还要问诊及观察脉象才能细细诊断。
她正要开口,却蓦地瞧见,晨光中,那一缕缕极细的落雪花絮似乎在日光下循着某种节奏盈盈飞舞,仿佛活的一般,却始终没离开这少年的身周。
她的眼神一亮,神使鬼差般的脱口而出:“雪魄?”
她又上前到更近处细瞧,伸手挡了一挡。落雪花絮竟纷纷绕过她的手,依旧保持着从前飞舞的节奏。
她边瞧边赞叹:“果然,果然,和手札上记述的一模一样。”
小白自幼被此病所扰,请来帮他看病的人可以站满这个院子。
从紫霄神官到名医国手,不是说他感上热毒,便是说在出风疹,就从未有人能施法开方让他的病情好转的,少不得,还得让他苦熬一个多月,方能自行好转。
故而后来,他便不再抱希望,只是一味防范。
这回他本是信口乱说,此时见青宁的模样,不由十分讶异:“雪魄?那是什么病?可以治么?”
青宁顿时窘住:“是说你身体里,可能住着一只雪魄。是本野史上说的。”
小白不禁抚额。
这位姑娘,夕阳武士和阵法师做得极不靠谱。
没想到,她这医官当的更不靠谱。
然而他本就志不在此,便问道:“是本什么书呢?可否给我看看?”
青宁点头道:“叫《小楼回忆录》,是本残书。”
这本书是她年幼时的最爱,书中记述了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故事。为了贪看这书,背不出医经,还被她爹打过两顿。
小白跟着青宁来到书房,一抬眼,恰好看见书房正对着房门挂着的那幅画。
此画非山非水,画底涂墨,上面只有一些极为古怪的白色线条。
他凝目注视了那幅画片刻。眉毛微微拧起。又瞧了瞧青宁,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他转开眼睛,再也没有去瞧那幅画一眼。
青宁走到书架尽头,取出最末一本书,翻了数页,道:“在这。”
小白拿起书,只见那一页,用极简的笔法画着一个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的脸上只画了一双眼睛。
胸口正中却画了一只小虫。
小虫在扭动,还发着光。
无数落雪花絮在男子身周翩翩起舞。
画下写道:
“那天我亦见到了他说的那个人。他不喜这个人,极为不喜。凡他不喜的人,我便不喜。他心烦意乱,但他不能出手。”
“我就不然,我睚眦必报。我不想看他心烦意乱的脸,好丑。我用落雪树的精魄制成一只雪魄,耗了一半修为,将那只雪魄送入那人的神魂。从此之后,只要那人遇见落雪花絮,雪魄便苏醒过来。那人必会浑身发痒,长满红点,饱受其苦,非盈月不足以转好。这不会要他的命,但会让他终生远离落雪树。这小小动作,大约算不得妄动天机。看,我多聪明。”
后页却没有了。
小白又往前翻了翻,只见整本书中皆是此种文体。看起来像是叙话。每篇均写得妙趣横生,可惜只有大半本。
小白便放下书,笑道:“说的都对,好有道理。是本好书,借我看看罢。”
青宁摸摸头:“我幼时读这本书,觉得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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