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世间还有一个人,他的针法丝毫不逊于我,甚至在我之上。”
这句话听起来若有似无,似一句喃喃浅语,不让人留意,却又像一生只现一次的玄幻,这是时三娘鲜有的语气,暗藏深意。
郡姻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起了好奇心,凑到时三娘的身边,问道:“那个人是谁啊?竟然比姑姑还要厉害。”
可是这次她却听见时三娘一如往常的冷淡语气,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郡姻自知姑姑不愿意说,懂事地点了点头。红衣撩动空气中浮动的暗香,竟染上了些分紫薰香气。
转身离开的瞬间,她看到木桌上原本热气腾腾的巷菱茶现在散发的热气却渐渐微弱,像跃动的生命失去了勇气,而日渐消逝。
她豁然停住了脚步。
什么时候,她竟开始了感伤。
郡姻的视线范围中的那个淡紫色身影不甚清晰,却磨灭不掉她的目光。
时三娘未转头便知道郡姻滞留在原地,再次开口说道:“连我的话也都不听了吗?”
她口中说着话,可是手中的针线却没有停下,一针一线,依旧细致入微。
郡姻掩住眸中的泪光,低下头,俯身道了一声“郡姻不敢”,遂退出时三娘的居室。
她匆匆回到自己的居室,发上的铃铛铃铃作响,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很响亮。
郡姻后背贴着门,无力站在原地,渐渐滑到地板上。她将脸埋在双膝之间,终于号啕大哭,泪如雨下。
本来她不是想哭的,她明明很喜欢笑的。
可是,每次当她看到姑姑总是一副淡漠的模样,她总是忍不住感伤。
那时总是瞒着师娘师父偷偷带她去买糖人的姑姑再也回不来了……
就连那时姑姑眼中的星光她也再未看得见……
血滴滴落在木板上,鲜红刺眼的颜色与褐色相撞,竟看不出原本的血红。
时三娘放下手中的已经绣了一半的鸳鸯,起身走到木桌边,端起早已凉透了的茶,一饮而下。
苦涩漫过咽喉。
她却依旧面不改色。
那人的针法的确胜过她,又或者,和他相比,她从未赢过。
她曾以真心对他。
却得到始料未及的背叛。
那人却曾跪在她的面前,泪水滴湿了衣衫,乞求她放过他。
放过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到底,那人究其一生却还是输在了她的手上。
“沙沙——”
突然窗外响起芭蕉叶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时三娘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窗外有人。
时三娘打开窗户便跳窗追了出去,却只见外面漆黑空无一人。
“既然来了又何须再躲?”
冷冷的嗓音在夜空中响起,犹如鬼魅般阴凉。微风吹动湖面翻起淡淡涟漪,引得水莲花在湖面上起起伏伏。
寥寥掌声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却不见他人的身影。
“才短短几日不见,三娘的听力又增进了不少啊!”
又是一阵微风,吹得紫藤树落下片片花瓣。一个青衣男子突然出现在时三娘的面前,虽然他的脸上挂着微笑,可那微笑却未曾直达心底。他手中打开的折扇上画着淡雅的桃花树,树枝上的桃花微微绽放,甚是好看。
“这世上也唯有三娘一人能察觉到我的出现了!”
寥寥晨星悬挂在高高的夜空,紫藤花瓣撩动着幽幽莲花香。
那人话音刚落,一把剑穿越雨水与空气结成的网直直朝他击去。
他躲避未及,肩膀被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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