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度和强度,城墙上立刻处处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尽管以黠戛斯和回纥的联军人数,不可能面面俱到地打击每一面城墙,可城内的守军人数实在是少得令人发指,临时征召而来的新军虽说都是青壮,最初也士气高昂,可在连续数日的攻防拉锯之下,仍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了疲态。
张兴每天钉在城墙上,一次还被流矢射中左臂,但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便继续坐镇在此。至于阿兹勒就更加不用说了。在新军初次上阵的那一次,黠戛斯和回纥联军竟是有十几个人翻上了城墙,是他亲自冲杀在前,打退了敌人这一波攻势,随即更是发出了自己将与将士共存亡的誓言,这才总算是稳定了士气。可即便是他,眼见须臾就是围城六日,援军却迟迟不来,也不禁心头异常焦躁。
尤其是这会儿犹如救火队员似的在城墙上冒着矢石来回奔走,指挥防御鼓舞士气,他只觉得嗓子已经嘶哑,双腿已经犹如灌了铅似的,却仍然丝毫没有退缩。
“大帅,你究竟在哪里”
阿兹勒的心中发出了无声的呐喊,可面上却还不得不强作镇定。他很清楚,自己和张兴两个人倘若有任何一个支撑不住,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必定是城破的下场。他配合杜士仪演的那一场苦肉计后,杜士仪临走前悄然探望了他,对他面授机宜,他知道罗希秉调兵的举动在杜士仪的估计之内,甚至对黠戛斯和回纥联军会趁虚而入,也有某种程度的预计,而对于城中官民将卒的反弹浪潮更是计算到了,只没想到城下的敌人竟然预备了那么多攻城要具,而且毫无疑问曾经演练过攻城。而要命的是,城墙上的各种设施固然齐备,可却缺少懂得操作的人,新军的准头实在是太差了
所幸敌人的准头也好不到哪去,准备的石块亦是不足。如果能使用杜士仪秘藏不宣的火药……
“啊”
随着一声呼啸,阿兹勒听到这一声惨叫,心中不禁一紧,扭头一看方才发现是力战数日的阿古滕单膝跪倒在地,肩头染血,而在其身后不远处赫然是一块巨石他知道阿古滕的身份乃是同罗之主阿布思的长子,不顾接下来又是几声呼啸,快速上前将其拖到了死角,检视了一下对方的伤口,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没事,我还能战……”
“闭嘴,你如果死了,我怎么对大帅交待?再说,难道你不想知道同罗那边的战事究竟怎么一回事?”
阿古滕顿时为之哑然。他被石块擦中的只是右肩,伤口血肉模糊,已经连刀都举不动了。挣扎了片刻,他正想回答阿兹勒的话,突然只听得外头呐喊阵阵,立刻抛下顾虑跌跌撞撞到城墙边上趴着垛口往外看,就只见前几天一直都没投身战场的那批生力军,现如今也已经开始移动,显然打算加入攻城。而那些呼应进城后将要抢个饱的声音,也让他的脸色不知不觉有些发白
他的家眷也在这座城中,更不要说他已经不知不觉融入了这座安北牙帐城,一旦城破,他就什么未来都没有了
“杜随,你不要说了,我是铁勒同罗部的人,但大帅对我也一直很好,我不能辜负了他”
“这种时候就别逞能了”
一个粗暴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阿兹勒和阿古滕齐齐一抬头,却发现是阿尔根,同时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两人分明记得,三姓葛逻禄上任俟斤聂赫留的长子阿尔根是跟随杜士仪出发去攻打黠戛斯的,同行的还有麾下兵马,如今人却在大军围城之际出现在了这里,看形色甚至风尘仆仆,他们就更加迷惑了。
阿兹勒反应得快些,当即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声音颤抖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大帅呢?”
“你轻点,我又不是你的俘虏”阿尔根恼火地打掉了阿兹勒的手,这才定了定神说道,“早在罗希秉夺权之前,我就悄悄带着人分批潜回来了,可总共也就千把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