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了?你如果真的愿意,也不是不能出外任的。”
见杜士仪的笑容和眼神都很真诚,姜度先是一愣,随即便苦笑道:“罢了,如我这样的人,刺史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你知不知道,李林甫单独设宴请了你那个心腹判官,把章仇兼琼和张宥的事拿来打比方,游说他把你踢下去自己当节度使?我看你那判官犹豫了老半天,最终说什么要考虑考虑。你可得把人看好了,若论揣摩人心,这世上少有人能胜过李林甫。”
“张兴都告诉我了。”杜士仪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地说道,“他是聪明人,已经明白李林甫不过是利用他。否则,我要顶替牛仙客拜相的传闻哪来的?”
“这事真的不可能?”姜度见杜士仪摇了摇头,犹自不死心地说道,“你为什么就不想入政事堂呢?以你的能耐,未必就斗不过李林甫。”
“他可是你表哥,你就这么想让他下台?”杜士仪没好气地损了一句,见姜度嘿然一声,他就知道,姜度仍然对当初父亲受责时,满朝沉默的景象而耿耿于怀。于是,他也就不打趣对方了,直截了当地说,“就算我能顶替牛仙客为左相,和李林甫打擂台并非把握十足,而且,其他觊觎相位的人多了,李林甫只要稍稍一使劲,难免会有人视我为眼中钉,到时候一团混战。最重要的是,留在长安有什么好处?那么多下台的宰相就足可为警示了。”
姜度被杜士仪给逗乐了,可随即就怅然叹了一口气。王守一陷害父亲姜皎的仇,他早就报了,而自己如今也官拜太仆卿同正员,爵封嗣楚国公,好一个富贵闲人,下半辈子已经没有什么目标。突然,他下意识地盯住了杜士仪,随即压低了声音道:“你家儿子定亲了没有?”
这个话题的跨越度着实有些大,杜士仪愣了片刻方才反应了过来。可还没等他回答,姜度就自顾自地说道:“幸好你家那妹夫崔俭玄的女儿年纪不对,否则也轮不到我了。我可对你说,我的几个儿子都没养住,只有这么一个嫡女,她阿娘对她爱若珍宝,教导比我这个当父亲的上心多了。如今正好十五岁,容貌体格,才学秉性,持家之能,我敢说两京贵女就挑不出一个比她更好的了怎么样,杜十九,要不要这个儿媳,你给我说一句明话”
杜士仪被姜度这种犹如兜售似的口气给逗得哭笑不得。他确实早早就开始思量长子杜广元的终身。因为妹妹杜十三娘当初的遭遇,他和王容这些年都留心了很多,因此王容再也没有受孕,夫妻俩就只有两儿一女。尤其是杜广元这样要承袭爵位的嫡长子,他和王容早几年就开始为其留心婚事,可至今也没有定下来。他之前并没有想到过姜度的女儿,此刻见其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他略一沉吟,随即便笑了起来。
“这样吧,年底广元会回来一趟,一来看看他的妹妹和外公舅舅们,二来,你也见见他。儿女婚事若是单纯盲婚哑嫁,日后若成了怨偶也没意思,至少让他们见上一面吧?”
这样松动的口气就表示有戏,姜度登时大喜。两京贵介子弟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凭他家中的出身,女儿成为王妃都不成问题。可是,看多了天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着实不想女儿掺和进去了。可就在高兴过后,他想起李林甫那边的反应,不禁眯了眯眼睛。
“你现在炙手可热,想和你联姻的人多了,窦十未必就没这个意思,只不过是被我灌醉了。冲着你肯把我当亲家候选,不论如何,我回头都会在李林甫那儿先打点打点。”
姜度正说到此处,突然只见不远处一个自家从者匆匆而来,他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却只见人和外间守卫的从者言语几句,很快就突破层层把守到了他和杜士仪跟前,行过礼后就低声说道:“郎主,出大事了,说是左相牛仙客在政事堂突然昏厥不省人事,太医署的人到了之后,就把人送回了宅邸。我竭尽全力打探过后,得知牛仙客这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