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她就派张耀出去打听玉奴的近况。约摸大半个时辰后,张耀就匆匆回来说:“太真娘子回来了先去见了观主,观主告知她贵主如今暂居安国女道士观,所以她大约一会儿就会过来向贵主问安。”
正如张耀所说,只不过片刻,玉奴就匆匆来了。虽是一身女冠的打扮,可穿在她的身上,却越发衬得她肤白如雪,玉容如画。两人一别多年未见,固安公主一见她顿时又惊又喜,竟是起身疾走了几步,忘情地按住了玉奴的肩膀。
“一别就是八年,好孩子,没想到你这么大了”
玉奴母亲早逝,父亲也已经过世数年,虽有姊妹,可嫁人的嫁人,尚小的尚小,叔父杨玄畦固然对她不错,可终究隔了一层,婶母就更不用说了,还不如玉真公主待她真心。此刻听到固安公主这流露真情的话,她忍不住泪盈于睫,张了张口后,许久方才吐出了姑姑两个字。这一声姑姑叫得固安公主心都化了,一时紧紧把人拥在怀里,足足好一会儿,她方才松开怀抱,却又拉着人到自己身边坐下。
“这些年可还好么?”
“嗯,我很好,让姑姑惦记了。”玉奴习惯性地这么答了一句,却见固安公主倏然目光转厉,她顿时愣住了。
“不要骗我,观主什么都对我说了”固安公主直截了当戳破了玉奴的谎言,见她果然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慌乱,继而就低下头去,她索性伸出手把人揽在怀里,“你师傅和师娘,一直都很疼你,你师傅知道我要回京居住,更是托付我,一定要让你平安喜乐,不为他人左右。就是适才观主字里行间,也全都是不赞成那件事的。玉奴,只要你不愿意,纵使竭尽全力,姑姑也不会让你去当什么寿王妃”
“姑姑……姑姑”
这一次,玉奴终于忍不住簌簌掉下了眼泪。这次回去看叔父和婶母,她的姊姊们全都来了。大姊玉卿也好,三姊玉瑶也罢,一提到武惠妃的打算,全都是喜形于色,明示暗示全都是让她一定要答应。就连口中说什么一切都随她心意的叔父,说的也都不外乎这桩亲事若是能成的好处。可相比这些,她心烦意乱从杨家出来,漫无目的四处乱走,最后找了一家僻静的道观想要散散心时遇到的那个人,听到的那番话,才是让她真正委实难决的。
“别哭,别哭,若是有什么话,尽管对姑姑说”
知道杜士仪能叫固安公主一声阿姊,自己尽可以把那些难题都倒出来对她说,可是,想想那人的告诫,玉奴最终咬了咬嘴唇,却是低声说道:“多谢姑姑关切,我……我没事。别因为我的事,让你们这般为难……”
“为难什么,女子一生最怕的,便是嫁错人我已经无可挽回,你师尊是因为不想挽回,你难道不想像你师娘一样,嫁一个最出色的男子,平安喜乐度日?”
玉奴拼命摇头,最终突然使劲擦了擦眼睛,竟是就这么站了起来,低着头说:“总之,姑姑不要担心我的事了。”
见玉奴就这么扭头奔出了屋子,固安公主顿时愣在那儿,心中飞快思量了起来。那些出身尊贵而又相貌俊朗的男子,尤其是如寿王李清这样得天独厚的,素来是两京官宦人家嫁女的理想对象。而当今天子为皇子选妃,往往择选的都是看似名门大姓,父祖兄弟的宦途都很平常的,从这一点来说,玉奴自然不会不够格。至于武惠妃的私心是如何想的,她就是用脚趾头也能够想到,不外乎是借助婚姻,为寿王李清外结强援。可是,李隆基为何会对这样一件事仿佛不闻不问?
而玉奴一路飞奔,直到把房门反锁,将自己关在房里,她才软软地就这么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大帅如今看似节度一方,风光无二。可十年后,大帅不过四十出头,正当盛年;二十年后,大帅不过年过五十,大抵朝中宰相,也少有刚过五十便入政事堂的。所以,十年后则何如?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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