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流血流汗换来的恩荫,都被这些败家子败坏了”
痛呼了几句之后,张久猛然开弓搭箭,几乎是弦响的一瞬间,那支箭便贯穿了院子外头马上一人的帽子。那人抱头一声惊呼,随即发髻散乱狼狈非常,然而,此举也显见激怒了外间那十余人。好一阵呼喝谩骂之后,便有一个声音大喝道:“和这老东西说这许多于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给他点颜色看看上火箭,烧了他这房子,看他还能带着一家住到哪去”
此话一出,外间一阵附和声,院子里的张久等人登时变了脸色。而屋子里,倘若说杜士仪刚刚是面如寒霜,那么此时此刻,他就完全是勃然大怒了。他瞥了一眼颜真卿,沉声说道:“清臣,你出去,放响箭”
颜真卿没有半点犹疑就应了一声是,打开虚掩的房门到了院中,解下早已上弦的弓后,一箭凌空射去。和平常箭矢的破空声相比,这一箭带出了尖锐刺耳的声响,让对峙的两边人等全都吓了一跳。张久还愣在那不知说什么是好,外间就有人一边喝骂,一边一支火箭射了进来。
“老东西,竟敢还找了帮手来,你这是找死”
“自取死路的是尔等这些不知感恩的鼠辈”尽管张久眼明手快拨开那火箭,而后又将其三两下踩熄,颜真卿刚刚憋在屋子里,早就气得脸都红了,这会儿大步上去站到了张久身前,高声喝道:“我乃陇右节度使府巡官颜真卿,尔等若此刻下马缴械,还可轻罪处置,倘若还聚众为乱,欲图焚毁民居,定当从严处置”
颜真卿此前来过不止一回,张久等老人喜这后生读书郎言语谦和有礼,打听的又是当年他们驰骋疆场最得意的那些往事,一来二去熟稔了,也就没把人当成外人,可此刻颜真卿露出了凌厉气势,最最惊讶的便是张久。他甚至神情复杂地扭头看了一眼刚刚让其他人躲藏的屋子,心里生出了一个念头。
莫非里头这些和这颜真卿一样,全都是那位杜大帅的幕府官?
颜真卿陡然之间现身出面,又说出了这番话,外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但须臾便又是好一番嘈杂。甚至有人轻蔑地叫骂道:“张久你这老货,莫非以为随便到哪找个人便能冒充杜大帅的属官?杜大帅身边的人,怎会找到这偏僻地方来?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今天不把你这破屋子夷为平地,我们就不姓郭
听到外头这些人仍然如此嚣张跋扈,杜甫终于紧张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一个箭步要出去帮忙,可却突然被人一把拽住,见是宇文审冲着自己摇了摇头,他不禁有些迷惑,侧头一瞥杜士仪,却发现这位新任陇右节度副使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子美不用担心。白龙鱼服,为鱼虾所戏,这种道理我哪会不明白?我早已吩咐府卫几十人于左近待命,以防万一,刚刚清臣那一支响箭,援兵很快就回来了,自然能够将这些横行无忌的狂徒一网打尽。没想到走了一个郭英又,郭家这些后辈竟还如此不知收敛,正如那张久所说,郭大帅若在天有灵,恐怕要气得不能合眼”
张久见外头渐有火光,知道他们在点火箭,今天显见是来真的,即便他昔日纵马沙场杀敌无数,自身亦是伤痕累累,此时此刻仍然心中一沉。见颜真卿紧捏拳头面色很不好看,他顿时也难以确定之前其人所言是真是假,想了想便上前低声说道:“颜郎君,不论如何,先头多谢了,你带着你那三个朋友从后门走吧。虽说门头小了些,路也不好走,但总归比在这儿和火箭对耗强”
颜真卿还没来得及发话,第一轮三四支火箭便凌空射来,其中一支引燃了旁边的廊房。面对这一幕,此前那报信的中年大汉连忙呼喝了几声,带着张久的子侄扑救。而这时候,颜真卿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说:“张叔,你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有人赶来,外头这些恶徒必然恶有恶报”
话音刚落,外间突然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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