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供给就吃力,而且倚靠外部输入,对于云州发展不利。这些俘虏固然是奴隶,但也不要一味苛待,须知把人凌虐致死,远不如让他们在云州繁衍生息所能带来的利益大。但是,逃亡也不能一味姑息,逃亡一次,捕拿之后鞭二十,十人连坐。逃亡两次,捕拿之后逃亡者即刻处死,其他连坐者降一等,十年不得脱籍。”
考虑到一次逃亡就杀显得太过于严苛,也容易被人弹劾为草菅人命,因此杜士仪定下了两次逃亡便处死的严令后,王泠然出于士大夫向来的宽仁之心,皱了皱眉后便说道:“也不可有罚无赏。不如和官员考功似的,这些人也每月考评功绩,如若杰出,可以恩赦,奖赏从迁入城中居,到奖励土地牛羊之类的都可以。”
崔颢却似笑非笑的加了一句:“对,不如这样,每十人为一队,可以在这十人中设一队正,奖励告发,重罚逃亡,这样就成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整个外族俘虏管理办法很快新鲜出台,仍然担任记室的陈宝儿在一旁奋笔疾书,心里自然叹为观止。而等到从俘虏、秋粮入库、过冬准备、互市时间、缉私署和云中守捉军队之间彼此分开,一直商量了将近一个时辰。最终,杜士仪方才说出了先前王缙透露的另一个消息。
“现如今,罗盈改为云中守捉副将。小崔是云州户曹参军,仲清为云州功曹参军,王芳烈为云州法曹参军,剩下的还有兵曹、仓曹、田曹、士曹各一人,录事两人,参军事三人,文学一人,医学博士一人。朝中已经有定论,既然云州已经稳住了,这些属官自然是一个也不能少。而我既然如今尚兼云州宣抚使,各位之中多学富五车之辈,应当知道,这宣抚使自贞观年间开始,大多便是高官兼任,只管云州一地的宣抚使,实在是太过蹊跷,而像我这样的资历兼宣抚使,从前也是没有的。只怕朝中很有些人没想到云州能够轻易便达到如今的规模,朝议之后,会给我添一个副使也未必可知。”
见众人无不露出了惊诧和凛然的表情,杜士仪便站起身道:“云州不到半年便能有如今的收获,靠的是上上下下戮力同心。我只希望,无论来人是谁,大家只要如同从前一般即可。天底下,没有越不过去的坎我们既然能够屡败强敌,还用得着惧怕其他?接下来我已经决定了,除却屯田和互市之外,全力疏通御河,保御河水季能开航运。一旦御河疏通,每年水季便可由桑于河直达幽州,再由运河到江南”
此话一出,众人登时齐齐露出了振奋的表情。要知道,云州从前作为下都督府却始终只是边陲贫瘠之地,就是因为孤零零地顶在河东道的最北面,倘若能够如同杜士仪设想这般,南可至北都太原府,东可至幽州,然后可到江南,可以说,云州的地位将立时水涨船高
彼此关系亲厚归关系亲厚,但在杜士仪表态之后,所有人全都齐齐站起身来,深深弯腰行礼道:“我等必与长史同心协力”
等到人各自散去,杜士仪方才疲惫地舒了一口气,却是招手让陈宝儿过来,接了他手中的记录。和从前完全靠记性相比,如今的陈宝儿在速记和归纳方面已经大有长进,他一目十行看了记录之后,便欣然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的看着陈宝儿:“宝儿,云州上下两次论功行赏,人人各安其职,你却因为只是我的记室,以至于文不成武不就。如今我再问你一句,若打算下科场,我当于明年云州州试时,取你拔解,上京应试。”
陈宝儿没想到恩师骤然又提到了此节,一时愣住了。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坚定地摇了摇脑袋道:“弟子能有今天,全都是杜师提携栽培,否则此生不过是一个乡野小子而已。科场虽好,但我一无出身,二无名声,而才艺也是平平,和人同场较技,不过是自取其辱。弟子不在乎功名利禄,只要能为杜师分忧就行了。哪怕此生都为杜师记室,我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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