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王大将军?不能吧?就算是他说的,难道还会真的在酒后四处冲人鄙薄我这年轻浅薄的云州长史?”
见杜士仪露出了极其夸张的惊讶表情,王缙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当即笑了起来:“我都说了是听说。不过嘛,既然人人都说是王大将军,那就必定是王大将军,他就是委屈也没处说理。难道他还能四处对别人说,我对云州杜长史打胜仗一点意见都没有,是别人诬赖我的?”
“哈哈哈哈”杜士仪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促狭的手段,是崔十一还是十三娘的主意?”
“你的妹妹妹夫都有份。”王缙轻描淡写地承认了,随即又加了一句话,“不过,听说朱坡京兆公也掺和了一脚。总之,王大将军这黑锅背定了,因为风声就是从北门禁军里头传出来的。”
这种栽赃手段如今就连妹妹妹夫都用得炉火纯青了,杜士仪不得不感慨,在官场这个大染缸中,要学坏容易得很。不过,心情很好的他自然只会暗赞崔俭玄和杜十三娘的借力打力,此刻却想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上:“对了,二位贵主和司马宗主如今逗留云州……”
“这就是我来之前,圣人特意嘱咐的另一件事了。”说到这个,王缙面色古怪地看着杜士仪,久久才叹了一口气,“阿兄如今看似忘却旧情,在老家寄情山水,日子仿佛过得不错,可他和我嫂子却一直未有子女傍身,究竟过得如何,就连我这个当弟弟的都不知道。而玉真贵主虽说在京城还是继续文会诗社,可同样再也没有入幕之宾,她这回又连金仙贵主都一块拉着到了云州,在圣人看来,自然是为了散心更多些。和她们相比,圣人更关心的是司马宗主这场
杜士仪听王缙提到王维近况,心里也不禁有些感伤,然而,当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不禁目瞪口呆:“什么叫做司马宗主这场雪?莫非圣人以为这场不期而至的大雪,是司马宗主挥挥袖子召来的不成?”
尽管王缙没有回答,但杜士仪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李隆基还真的这么认为了。也难怪如此,大唐既然把道教奉为国教,甚至连唐太宗李世民那样的皇帝到老都也想过炼丹长生,故而对道士道法的推崇自然非同一般。此前便有从高宗武后中宗睿宗到当今天子李隆基期间,一直圣宠不衰的叶法善,此君便是以道法通神出名,但好歹还一直劝着天子不要服丹,而司马承祯则是以坐忘法出名的,从来没展现过道法,没想到这次因为云州大捷,这就被天子惦记上了
而自从云州大捷过后,杜士仪是看出来了,司马承祯和那两位金枝玉叶,着实是出来游山玩水散心来了。尽管云州说不上是如何山清水秀的地方,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没人一天到晚趋奉个不停,三人甚至还在得知钦使要来之后,昨日带着玉奴,由固安公主陪着去了白登山,说是于脆去小住了两天,全然不嫌弃天气寒冷,兴致勃勃可见一斑,当然,躲着钦使的目的也很明显。所以,他不禁谨慎地问道:“那圣人难不成是想召司马宗主回去?”
“是,二位贵主不回去也就罢了,但圣人却想请司马宗主回去,请教道法
司马宗主我对不起你,你这观云之术被当今天子曲解为呼风唤雨了
杜士仪默默对司马承祯说了声抱歉,可转瞬之间,他便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当即用推心置腹的口气问道:“夏卿啊,你觉得司马宗主会老实跟着你回去吗?”
王缙单独找杜士仪,就是觉得这趟差事不好办,此刻杜士仪这一反问,他登时面色不善:“那你让我回去如何交待?”
“交待是不难的,我可以告诉你一桩真正神异的事,相比从来都说自己毫无神妙玄奇之术的司马宗主,那位才是真正的活神仙。”
“哦?是谁?可别拿什么妖道充数,我可不想回去之后背个蛊惑君王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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