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
弘川道:“论佛法,是秋蝉赢了。”说完这句话,顿了顿,他的语气忽然变了,“可若是论输赢,却是古甘赢了才对。”
释缘不解,问道:“为何?”
弘川道:“秋蝉通晓佛理,齐物之理尽在心中。但是刚才的论法,那古甘有一言,却是万锥不辩之言,只是古甘刚才已被秋蝉搅乱了心神,没有把握运用才导致输了这场论法,而那秋蝉也是看出了那点,所以刚才他的神色才会顿了那么一顿。”
释缘还是没有听明白,但感觉好像有那么两分道理,不由觉得这小师弟倒真是天资绰约,竟能看出连他都不能看彻的佛理,正欲答话,却是见场上走出了那么一个人。此人大耳体胖,面相和善,却正是狮牙。
只见那狮牙走到寒音台中央,和善的笑了笑,温和之下涌动着凛冽之意的目光却是向重钟寺一众人看来。
弘川奇道:“这么快就该我们了么?”
释缘面带不快的看了看狮牙,解释道:“论法的对象一般都是大寺与大寺间,小庙与小庙间,而这论法也可以是点出寺院名字进行论法的,这一规则大多是为了那种之间实力相近的寺院进行论法。”
众人目光看向重钟寺等人位于最前的那名老者,正闭着双眼,大雪落满了一身,像是在他身上围绕着的一圈一圈的白色翎羽。
衍和尚的双眼缓缓张开,他叹了口气,从蒲团上站起了身来。
“狮牙,你还是看不透啊。”衍和尚发出一声叹息。
狮牙冷笑一声,道:“衍和尚你还是少废话罢,今日我便再将你像九年前一样辩得夹尾逃窜。”
衍和尚双眼微垂,道:“请罢。”
狮牙哼了一声,想了想,开口道:“衍和尚,我且问你,怎样才算立地成佛?”
衍和尚淡淡道:“若能一切随他去,自是人间自在佛。”
衍和尚这话端的是精妙无比,要知道狮牙正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处处针对衍和尚。而若把狮牙比作一把把齐声而出c寒光凛然的刀剑,那衍和尚这句话就仿佛是一面轻柔却万刃难侵的网,让众刀剑没了用力的地方。
狮牙咬了咬牙,又道:“那成佛,又为了什么?”
衍和尚道:“为了四大皆空。”
狮牙问:“为何要四大皆空?”
衍和尚道:“为了冲破虚妄。”
狮牙一愣,随即神色竟是微微暗了下来:“如何冲破?冲破这万亩三千尺的天?还是冲破这九州五万丈的地?你口口声声大言不惭说要冲破虚妄,可你何时何地不是被虚妄所累?呵我算是看出来了,对于这不可抗争的命运来说,你什么都无法做,你唯一能做的只有认命。”
衍和尚听罢,沉默不语。
狮牙见状,冷笑道:“怎么不说话了。”
突然,人群中传出了一个声音。
“也是为了守住虚妄。”
众人皆是一愣,循声望去,却是一个岁大小的小和尚。
狮牙看着那个略有些熟悉的小脸,忽然想起来了对方的身份,冷笑道:“是吗?”
“当然不是!”那个声音想也不想,大喊出来。
“小和尚胡言乱语,真是找打!”狮牙没好气的说道。
释缘急得满头大汗,低着头不敢看众僧的目光,手不住地戳着弘川的背。
“哎呀,师兄你不要戳我了。”却见弘川气恼地转过头对释缘喊道,后者的脸一下子就像是在染缸里染了一染,变得通红。
衍和尚置若罔闻,缓缓闭上了眼睛。
弘川掉过头,稚嫩的小脸露出一个不协调的恶狠狠神色:“你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怎么就说我胡言乱语,我看你才是找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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