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八七章 雪夜杀机(第2/3页)  明朝谋生手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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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精打细算,不曾浪费一分一厘,可更多的都是用来打点那些贪得无厌的胥吏,还有就是”

    帅嘉谟一下子掀开被子,露出了自己的双腿。那缠满了带血绷带的腿到现在还能看出不自然的弯折,而在那些没有缠绷带的地方,也并不是一块块完整的好肉,不少地方都有老伤的痕迹。见汪孚林那张脸上尽是震惊和愤怒,已经不再年轻的帅嘉谟用比哭还难听的声音笑了一声。

    “汪小官人只怕那时候没想过吧,就是离开了徽州,只要我还纠结着夏税丝绢那点事,就是有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三年多来,我几次差点丢了性命,甚至祸延家人,到最后不得不把他们送回老家。每次我都在问自己,我祖籍又不是歙县人,不过是因为家里曾经在新安卫有军籍,这才在歙县安家立业,何苦这样吃力不讨好嘉靖十四年,程鹏、王相就曾经上告过此事,还没个结果他们就死了。而在百多年前,歙人吕宗远就曾经告过,一样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不是没有明眼人,而是此事就如同一个被人死死捂着的盖子,上头官员压着,得益的人也压着,只有我们这些不信邪的撞得头破血流”

    汪孚林从前就觉得,为了一个县一年数千两的夏税丝绢闹出那样的风波不值得,还自以为聪明地认为,从开国到现在,作为正税的夏税秋粮早已经不是百姓的主要负担,真正的沉重包袱在于各式各样的军费以及杂项摊派。毕竟皇帝只要想起什么开销,就可以脑袋一拍往下摊派,群臣就算一劝再劝,可到头来能够把皇帝的狮子大开口给堵回去一小半,那就已经算是铁骨凛然的诤谏之臣了。可现在面对这样一个浑身伤病泪流满面的人,他却觉得自己错了。

    哪怕是为名也好,为利也好,豁出去争了这么久,总是令人尊敬的。更何况,如徽州府那数千两夏税丝绢的烂账,天下其他州府还有没有有多少

    他竭力让自己先不要去纠结这些,定了定神问道:“帅先生今天险些丢了性命,可知道是否有人在背后作祟”

    之前的事情他没法管,但今后的事他却势必不能袖手旁观

    “总不脱是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帅嘉谟漠然冷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这么多年都揭不开歙县独派夏税丝绢的盖子,其中一大原因就是因为府衙那边的户房常年都为婺源人把持,从司吏典吏到下头的书吏彼此勾结,上官一旦要文书,他们就把经过篡改的东西送上去,久而久之自然更是一笔谁也查不清楚的烂账。而他们自然也不是白干活的,自有本地乡宦大户以此标榜,赢得乡间愚民的敬仰。至于某些形同讼棍的读书人,则是奔走左右甘为鹰犬。”

    帅嘉谟出口毫不容情,汪孚林咀嚼着这番话,却也知道帅嘉谟心存激愤,事实未必尽是如此。但这时候,他不想和这位受挫过深的老人争辩,只重新把棉被盖好,这才将厚厚的棉车帘拉开一条缝,对驾车的某人问道:“都转了这么久的圈子,还要走多远”

    “小官人,就因为现在是夜禁,正是甩脱某些身份不明家伙的最好办法。咱们有老爷的名刺,车上还有这么个伤者,就算遇到东城兵马司的人顶真拦车查,那也不用担心,可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就不一样了,抓住犯夜之后一打二三十小板子,谁受得了再说您不是还带着两个人压阵呢,他们就算动歪脑筋,也得忖度忖度有没有这个实力。天子脚下,别说他们只是过江的小蛇,就算过江龙也得盘着”

    然而,就在这信心十足的话刚刚出口之际,就只见不远处突然几个黑衣人挡路。饶是驾车的汉子曾经货真价实跟着汪道昆在福建杀过倭寇,但时过境迁快十年,如今又在天子脚下最最太平的帝都,他只觉得一桶冰水从头浇下,第一次觉得不太明白这么一件简单事情背后的深意了。不就是歙县夏税丝绢那点小事吗就算其余五县有不少人对帅嘉谟这个多事的人不满,至于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至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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