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主必有其仆……不对,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怪不得苏夫人会认下这样一个庶女,那脾气和长辈口中的苏夫人年轻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历来一峰庵也不是没有接待过那种强行要闯的恶客,可那种人顶多是在门外喧嚣,甚至以破门而入相要挟,寺中的尼姑何尝见过攀墙而入的不速之客。要知道,一峰庵的围墙尽管算不上最高,可也足有一丈,这是嘉靖年间宁国知府罗汝芳在此题字之后特意加高的,为的就是还此地清净,夜半三更进小蟊贼倒是有过,可光天化日被人闯,这真的是破天荒头一次。在最初的愣神过后,少不得有尼姑张口就要叫嚷,却没想小北摘下暖耳就先出声了。
“别叫,我又不是男人!听说一峰庵主持大师会仙术,我特意跑来访求,可诚心了!”
不是男人……竟然是女人?
在前院洒扫的尼姑中,有年纪大的,也有青春年少的,往日主持心情好的时候,也有一些富贵人家的女眷得以进来,可谁见过这样装束华贵,言行举止却分毫不像的千金小姐?此时此刻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如何答话,等看到小北二话不说,竟直接往里头闯去,方才有人慌了神,赶忙上前阻拦。可她们没叫人,却不防小北却扯开了嗓门。
“惠恩大师,我是来求仙的,您不见我,我可就自己进来了!”
饶是跟在后头的碧竹早就预想到这是小北的风格,此刻还是觉得有些不忍直视。如果是大小姐,一定会事先考虑好进退,又或者想什么办法诈开这不常开的一峰庵大门,可如今来的是二小姐,这直来直去的手段,还真的是让别人猝不及防。她一声不响地跟在小北身后入内,本想拦阻的尼姑瞧见她那一头秀发以及此刻擦去刻意画粗的眉毛后,显然秀美的女性轮廓,全都没有太拼命拦人。
前方总算畅通无阻,碧竹不禁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就不知道那位新昌吕公子是否在这,如果不在这,是否可留下了相应的线索?
这安静的庵堂迎来了大呼小叫的不速之客,一直被人悍然直闯到了第三道门,这才终于有人出面阻拦。那面色铁青的尼姑才刚挤出庵主不会客的推托之词,却不想小北眉头一挑,直截了当地说道:“庵主惠恩大师不会寻常客,这我也知道,可听说前几日还有男客上一峰庵来拜访,我这才冒昧来见。”
这话说得异常刁钻,出面的中年女尼也算是见过不少难缠的人,可如小北这样丝毫不忌惮一峰庵在宣城之名,竟然隐隐暗示庵主不见女客却见男客似的,她却还是第一次遇到。气得直发抖的她正要呵斥,却不想这女扮男装的少女竟是不慌不忙又上前了几步。
“我这仙术,并不是为了自己求的,不求长生,不求回天,只求一个公道,还请这位大师代为通传惠恩大师,就说新昌吕公子乃是我的世叔。”
那中年女尼这才有些吃惊地端详了小北一番,最终压下怒火,淡淡地说道:“那就请这位小姐等一等。”
见中年女尼转身往里头去了,一直没吭声的碧竹赶紧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小姐,刚刚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万一惹得那位脾气古怪的庵主大怒……”
“没时间了。”小北咬了咬牙,捏紧了拳头说,“这不是能拖十天八天的事,甚至连三五天都拖不了,我没工夫先去摸清楚她的喜好,然后花时间得人好感。说不定我人在这里,歙县那边就已经出事了!我没时间和别人纠缠,她要是还不肯见,又或者推三阻四,我只有破罐子破摔来横的了!”
碧竹顿时默然。她陪着小北又耐心等了片刻,见这样的大冷天里,小北竟是满头大汗,她想起自己平白无故担了个勇杀贼寇的忠婢名声,实则下手杀人的却是小北,不由得拿出手绢为其擦了擦,随即小声劝慰道:“小姐,耐心些,没到最后一步千万别冲动。”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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