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在近前一齐腰高的书案上明晃晃置有那四物。项天择两眼顿一亮,三步并作两步到案前,“噼”铺开纸,再取镇尺两边压覆,旋即砚磨墨笔沾润,
“唰唰”便是提笔作写,神情凝重尤为认真,项天择将所思计划安排尽皆写下——为妨宫内密探,事未成前还是慎重小心为上,故是手书而非口诉。
只是他一人簌簌写着,苦了一边的耿继忠。老将听着声,心中急切不已,却不知年轻的皇上是在做甚,瞟看又瞅不着,更不敢逾距抬头望,便只得站着静静做待。
道这样诡异约得一柱香功夫,项天择终要功成。他写下最后一捺,力送笔端,紧而挪开镇尺,看满篇白纸黑字,“呼~呼~”吹上几吹,郑重其事。
然却黑青着脸,面上雷霆之色渐聚,似有疾风骤雨将来。
耿继忠饶是看不到,亦能察觉前人来势不善,不由身子紧绷,只候下文。
“耿公~c耿公,呵。”
一开口就能听出话中恶意,耿继忠不由心“咯噔”一下。
“今日早朝,当着众人的面,是朕给你这三朝元老的面子!”
初便呈斥责之势,仿山雨欲来风满楼,耿继忠虽忠但并不傻,否则何以常胜被称之战神?他听出话中苗头不对,暗道皇上终是不信,为田文进所奏之事怪责。
“孟常义是你所荐,朕信你故信他。可田文进所奏又是怎么回事?世上之事,但无空穴来风!”
听项天择厉声呵斥,龙颜震怒,至元殿中响彻回荡他问罪之声,怕是殿外亦听得清清楚楚。
不乏有人,便暗将这事记下,留心里间动静,伺殿内质询仍在。
“北疆虽为边镇亦乃我大齐国土,朕将此重任交给那孟常义,盼得是他不辱皇命c不负家国!而不是与什么契纥人勾结!”
嘴上虽连连怒意满满,项天择心里可远非这般思想。
是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真正要说的详尽在那张纸上,而大声驳斥不过是掩人耳目。
终他能把那些人赶出去叫他们看不着,却不能叫他们听不见。数月来他常不喜宫人伺候,此刻便也不会被怀疑,若突将那些人赶得远远的,怕还存“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由是项天择便一边骂一边将自己手上的纸塞给耿继忠。
可怜了年逾花甲的老将,看新主盛怒,一句话不申辩,默默受着。想他威名震慑天下,能让他受如此委屈者,也就只有诚心侍奉的君主了。
然虽如此,心底的失望终遮掩不了。因得早间皇帝一席话而生的澎湃感激之情也愈渐愈冷。
不过这一切,在项天择将那纸塞给他时迎来终结。
耿继忠接过那纸,想着皇帝借着这个场合把这东西给他,必得是什么重要物什,疑惑下将纸展开,从头看尾——
竟赫然是铲除严桧等人的周密计划!
不由大惊,但大惊过后,即是大喜。
耿继忠遂迟疑看向项天择,眼中是分明问询之意,后者朝他颔首示意肯定,虽嘴上批评之语依是不绝。
可君臣二人,已互知对方心意。
这便够了。
耿继忠赶忙将纸折好,放入袖中深处稳妥隐蔽。值此,一切已是再清楚不过——皇上今天召他,怕只是演个戏。耿继忠由是跪下应道:
“老臣有负皇恩,请皇上责罚!”嘹亮有余,就是故意让有些人听见。
“滚~!”项天择只狠狠回了这么个字。
时君臣会谈结束,项天择由至元殿返坤极殿,身边只一那时复命的小德子,而其他人本是至元殿所分宫仆,自是留守至元。
但见其紧跟在项天择后,二人间约留得三步。小德子瞧前那位闲庭信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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