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择听女子压抑着的笑声,即使周遭昏黑,他瞧不清人影,也在猜想女子是怎样的巧笑倩兮c美目盼兮。
而偌大寑殿,入夜大抵独他一人,因得练功之便,更因经现世又重生之遭,太多人项天择反觉不实。可今夜与这女子同床合被,卧谈竟轻松融洽。幽暗近消的烛火跃动,他二人竟像好友一般,感叹人与人间的缘分难言,都各自寥无睡意。
项天择于是笑而回道:“朕过去或有荒唐之举,以后不再会。”毕竟,他曾为自己的荒唐无知付出了多大代价,此回圆梦,焉能重走老路?
“至于刺杀严桧~,呵,朕当然不生气,姑娘要是把他刺杀成了,朕就不需再想什么理由把那些贼臣拿下。”项天择复道,忽话锋陡转,“反是姑娘胆敢刺杀当朝丞相,勇气和胆识都叫朕佩服。”
本以为会生气的,再不济也是有损朝廷脸面,项天择这样回法,倒真叫柳箐晗意外又好奇。她便扭过头,向着项天择那边,虽然二人一个头朝这个头朝那,但柳箐晗私以为这样离得更近:
“怎么,听皇上这话,好似对严桧很厌恶啊~。皇上知道严桧不是好人?”
片刻默然宁静,柳箐晗话一问,昏暗中项天择大睁着眼怔怔前望,迟疑应是不应,稍时叹了口气,悠悠长道:“朕知道,只后悔之前识人未明,被奉承的话蛊惑,使齐民受了诸多苦难。”道他重来不就是为纠正过失,那现在又有什么好难为情?
只是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柳箐晗更难以置信,脱口而问:
“皇帝还会犯错?会承认犯错?”惊愕又新奇有余。
使得项天择哑然失笑,不由口吻放软:
“皇帝也是人,是人便不免犯错,有什么稀奇的?只是从古至今为维系帝王威严,帝王绝不会有错,纵有,亦是他人之过失。然朕以为非如此,真正的威严和使臣民臣服是源于本人,绝非抵死不认c厉行禁止。
恍觉‘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众民便是泱泱江河。朕虽为皇,然‘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朕要的,是发于心的服从,是上下一口的交赞!所以等朕铲除奸党,朕会以罪己诏公之天下,向天下承认过错。”
但听项天择说得振振有声c霸气非常,其实他还有更宏伟的志愿埋藏于心,但不到那步,多说无益,反会让人觉华而不实。可想到身侧女子,疑问又生,项天择于是又问:
“柳姑娘是因为什么想要刺杀严桧?朕想怎么说他也是堂堂丞相,府内又守卫颇多,只柳姑娘一人探个究竟?呵,朕有些不信。”
有人直言不讳,有人未料他会如此机敏。这下轮到柳箐晗犹豫踌躇了,暗道不愧是皇帝,这方面还真是敏感。可天道盟之事是何等机密?天下怕是极少人知,更莫说是官府的人!却问她的,偏偏是天下最大的官,说还是不说?
柳箐晗摇摆不定,目视四下昏沉,帷帐锦帘,及隐约可见模样的大内摆设,迟疑时想到这皇帝什么也不说就救了自己,与四人打斗时对她又多番照顾,且举止有礼,更刚刚说了那样番慷慨激昂的话。便不禁心软,
心一软,便道出了实情:
“诚如皇上所言,刺杀丞相这样的大事,我柳箐晗一人自是不行。我是出于某个组织的杀手,专杀贪官奸官不法之官!”
“哦,某个组织?”项天择听得来了意味,凭得两世,他还没听过有专杀不法官吏的组织,“什么组织。”
“天,道,盟。”
“天道盟?是为何盟?”
“不为名利,只为民生,诛尽天下为非作歹官吏,造福泱泱四方!”
还真是理想化啊乍听上去,虽然某姑娘话间很崇尚,显示出对那什么“天道盟”近似极高的信仰,可项天择听完,咋就是想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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