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桧微直了直腰,没说何事,却是转身朝向殿外,喝了声:“带上来!”
立即便有四个执铁器c着黑甲c脸色肃穆的兵士分成两人两组,提着两个披头散发c蓬头垢面c狼狈不堪,依稀辨得出穿着宫女服侍的女子大跨步走到殿内。
但看那四名高壮兵士拖着那两女子行进,临到近处,四人单膝跪地,拖着那两女子“扑”双膝猛撞地。
直叫项天择看着不忍c听着不忍,瞟见那二女子头狠低着c双眼红肿,麻木不仁,却仍下意识得流泪——他听见了她们的嘤嘤啜泣。
不知二人犯了何事如此悲惨,项天择并不予自己的怜悯同情示人,不动声色静待下文。
须臾,但见那严桧身一转,又禀报起来:
“启禀皇上,此二宫女就是仰仗自身小有姿色c魅惑皇上,以致皇上龙体受损之人。臣于是特令人将她二人羁押于天牢,等皇上苏醒再做定夺,如今但请皇上下论断,臣等好奉命行事。”
说得直乃忠心耿耿c正气岿然,可项天择听着,并不以为意。
他再度瞥看那两女子,年岁并不大,约莫不过十五六,身上衣物破烂,脏兮兮得实在可怜,跪在那浑身止不住的发颤,以致双手双脚撑地仍虚脱不稳,还需那四个兵士掺扶——她们该是怕极了,头顶明晃晃的铡刀,人为刀俎c我为鱼肉,命运由不得自己作主真是可悲。
所以,项天择暗暗挑眉,原主是纵欲而亡c死在肚皮上吗?
呵,喜好美色实属正常,可死在肚皮上还真是荒唐让人笑。
然不论原主是如何胡闹,却不该将罪责完全怪在这两女子身上——无论她们是存心勾引还是被逼顺从,她们总归是弱势的。
且问封建时代,她们有更多选择吗?而国因统治者不明遭殃,也常有佳人被骂“红颜祸水”,究竟她们能起多大作用?决策的终究在男子,又为何将自己过失全然施加弱女子,实在不是大丈夫之为。
项天择对此犹为不赞同,因而对这两女子他有心偏袒c不多加罪责——虽此举稍为冒险,但以他现在身份该未有多大问题,项天择思忖道。
“概以卿之见,该施何种刑法?”心中主意已定,却也不妨先试探口风,也好在心里打个底。
“回皇上,臣窃以为此二宫婢妖媚惑上以致皇上龙体损伤,实为不可饶恕之大罪。然为显皇上仁慈之心,可不施极刑,拖出殿外杖毙即可。”严桧脸上堆笑,微胖的他行礼倒是不苟,只是说话听着总觉含谄媚之意。
可道乍闻“杖毙”二字,项天择双眼大睁,但只一瞬并未叫人察觉——活生生将人打死,还是两个小姑娘,真是残忍凶狠!亦明显感知跪地那两女子身一抖,浑身开始禁不住直哆嗦。但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自觉有罪,她们一句话也没申辩。
然既犯于他手,项天择决意帮她们一帮,脑子一转他便想出了一个好的说辞。
“朕虽经此伤,未料竟因祸得福,于梦中得见先祖述朕衷肠,先祖亦对朕寄予厚望。”一张嘴就是一句句瞎话娓娓道来,项天择也不难为情。古人迷信,“梦见先祖”这个理由该是合情合理,他复又笑道,
“今卿既言为显朕仁慈之心,朕亦觉为君者当气量宏大。朕既龙体已无大碍,为不损人和c不伤天和,此二者便皆免去死罪,罚做宫中劳务,免去俸禄一年。”
话罢挥手装作不耐烦,项天择表现得就好像孩童使性子c心血来潮,只希望这样能不惹人生疑,快快把这人唬走就是。
奈何严桧显然未能忖度“上意”,他十指相对,作着揖继续上禀,官服袖子长到了膝处。
“皇上,这,这处罚也未免过轻?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臣以为”
“行了,你以为什么以为。”项天择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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