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华无双!我陈凯之虽然章作得好,侥幸得了些虚名,引来人的倾慕,可这又如何,射箭的人,以自己高明的箭术而自夸,其实和卖油翁也没有分别,同样的道理,章作的好,又有是什么可以夸耀的呢?
不过是因为我陈凯之平时用的功多些,读的书多了,所以手熟罢了。
我陈凯之,不过是那个卖油翁,实在没是值得可以夸耀的。
当所有人在嘲笑陈凯之卖弄的时候,陈凯之却遗下了这么篇章!
方才李彬还嘲笑他傲慢无礼,可这哪里是傲慢啊。
世上可有将自己自比为卖油翁的傲慢吗?
这篇章,看上去泛泛无奇,却是寓意深刻,意有所指,章的背后所蕴含的深意,瞬间将此拔高了。
你以为我陈凯之在炫耀,可实际上,我陈凯之压根只是想低调,你们争抢着这所谓的虚名,拼了命想要在别人面前表现。
可事实上,我陈凯之却是为盛名所累,你们以自己的心来度我陈凯之之心,你们在乎的事,我陈凯之并不在乎。
这走的意思就更明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厅,如死般的沉寂。
此时,即便是李彬,也无法厚颜说三道四了。
现在说任何话,都犹如是自取其辱。
臻臻也是呆住了,她自以为自己控制男人的手段,如何的高明,以为自己能够看透人心,以为她的那些‘花样’总能屡试不爽,可是……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经历了场单方面屠杀式的挫败。
她晶莹的眼眸里带着不解,却也多了几分钦佩,那个小小少年,到底有多深的城府啊,看起来,分明是个毛头小子,却为何……有这般的心志?
臻臻深吸口气,突有种被人鄙视的感觉。
这种鄙视,绝不是那种道德先生们对她这样出身的人的所谓轻蔑。而是……这是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臻臻的目光略显复杂,抿了抿唇,便道:“奴乏了,身子有所不适,只怕不能继续会客了,还请诸位公子自便。”
直接下了逐客令。
而事实上,李彬这些人,虽都好面子,好出风头,可也有着读书人的另个特质,那就是羞耻心。
此时,他们又怎么还有心思继续在这儿呆,这得多厚颜无耻的人,才好意思继续在此高谈阔论,继续想着展现自己的才学啊。
臻臻的句逐客令,却是令众人都是副如蒙大赦的样子,纷纷起身告辞。
等到所有人都徐步而去,厅里终于彻底的安静了。
臻臻这才赤足下地,缓缓地步出了帘子。
只见她面容精致,修长的身段显得轻盈,她款款地走到了窗台,靠着这窗台,目光在这窗外的景色的流转。
在这窗下,是车马如龙,灯火莹莹,可就在这长街上,臻臻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方才还挥毫泼墨的少年郎,此时手里正提着……提着的是……是……烧鸭吗?
只见二人并肩而行,将那烧鸭攥得紧紧的。
呃……自诩卖油翁的人……
噗嗤……
臻臻忍不住轻笑起来。
久久地目送那二人徐徐的走远,直到消失在这惨然月色之下。
只是……突的,急促的脚步传来,珠儿听到了动静,掩门出去,过不多时,便去而复返。
她到了臻臻身后,行了个礼道:“宫主,最新的消息传来,北燕军在乐浪大败,死伤无数,倭人袭了带方城,将其付之炬。”
“什么?”臻臻回眸,诧异地看着珠儿。
竟……真的……
“大捷,是假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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