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又要哭吗?”
空空妙手看着自己那肿胀变形,血迹斑斑的双手,蜷缩在被褥中没有说话。嗓子是干涸的,眼眶是干涸的,整个人都像是缺水的老树,若说先前还能顶几片绿叶子,那在经历此劫后,就光彻底秃秃落了个干净,外人一眼看去,也辨不出是生是死。
“往好处想,或许是老天爷让你收手呢。”陶玉儿嘲讽一笑,又叹道,“你这一辈子,扰了多少亡故之人的安稳,所做的缺德事加起来,命丧机关亦不为过,最终却只折了一双手,不算亏。”
空空妙手只当什么都没听见,浑浊双目盯着床顶,死鱼一般。
“自己废了,也休要将主意打到澜儿身上。”陶玉儿警告他。
空空妙手眼底微微闪动了一下。
“否则我就杀了你。”陶玉儿端起水盆,起身出了山洞。
许久之后,空空妙手再度呜呜哭泣起来——没有眼泪,其实也不太想哭,可反正躺着也无事可做,心中绝望无数抒发,嚎两嗓子,也好让时间过得更快些。
浣花城中,其余人得知陆追寒毒已解,都颇为震惊,但震惊归震惊,神医的医术,还是没有人胆敢质疑的。陆无名替陆追试过脉相,又问了一回:“当真好了?”
“是好了。”陆追道,“叶谷主还说了,再过几天,就想办法替我解其余的毒。”
“……”陆无名深深出了口气,难得喜得想哭,握着他的手使劲捏了捏,“好好好,毒解了,什么都好。”
萧澜端着一碗药进来:“前辈。”
“给明玉的?”陆无名问。
“是。”萧澜道,“叶谷主刚刚煎好,叮嘱要趁热服下。”
“此番辛苦你了。”陆无名拍拍他的肩膀,总算和风细雨一回。
萧澜笑笑:“前辈客气了,这本就是我该做之事。”
“我也得去同叶谷主说声谢。”陆无名道,“你看着明玉服药吧。”
萧澜点头,看着他离开后,便将碗内药汁吹凉,递给陆追:“一口气咽了。”
陆追道:“苦。”
萧澜坐在他对面:“甜的那叫银耳莲子汤。”
“蜜饯。”陆追伸手。
萧澜道:“没有。”
“一定有。”陆追敲敲桌子,“快,否则我不吃药。”
萧澜笑,也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小纸包,打开后是几粒核桃糖:“就知道你要同我闹。”
陆追眼底一动:“这……”
“怎么了?”萧澜挪到他身边坐,“硬要蜜饯啊?那我得下午才能去买。”
“先前在冥月墓中时,你经常让厨房做这个给我吃。”陆追拈起一粒,“方才又看到,还当你想起来了。”
“是吗?”萧澜喂他吃药,“看来又让你失望了。”
失望倒是算不上。陆追双手抱着碗,皱着眉头一口气喝下去,道:“现在这样也挺好,反正无论失忆不失忆,你都喜欢我。”
萧澜笑着塞过来一粒糖:“是,我最喜欢你,也只喜欢你。累不累?我抱你回去睡会儿。”
“不睡。”陆追单手撑着腮帮子,“难得天气这么好,在外头聊会天吧。”
“想聊什么?”萧澜问。
“聊天自然是天南海北,哪里有人还要先约定话题,”陆追弹他的脑门一下,“你当是文人赛诗,还是殿试会考。”
“牙尖嘴利,说不过你。”萧澜继续喂他吃糖,“说到殿试会考,温大人先前还在信中提过,说可惜你无心为官,否则定能中状元。”
“状元哪有那么好考,大人胡乱吹嘘的,你也信。”石凳太凉,陆追索性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着,道,“现在这样就很好。”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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