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三月,荷塘岸边的柳枝冒出了新芽,几只燕子啄了新泥飞向了远处的亭阁楼榭。
柳树下,少年双手背后望向荷塘。
少年十一二岁,发髻扎玉,面容俊秀,身穿淡青色的锦衣绸缎,宽袖褙子,又有腰佩挂玉成结垂于两侧,如此装扮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出身世家豪族。
而其身侧却是躬身立着一位三十来岁、头戴玄罗帽的中年人。
“你听清楚了,大娘真是这么说的?”
少年眉头微拧,转过身目光紧紧盯着中年人的脸:“你确定不是哪个丫头瞎传?”
“少爷,小的哪敢骗您呐。”
中年人脸色一惊,忙着道:“大奶奶那是亲口所说。”
“当时小翠也是在场,大奶奶言道少爷如今年纪也不小,却连个秀才未曾上得,倒不如继给二房传宗接代。”
“那老太太怎么说?”
冯子玉听得也是气闷,十一二岁便能取得府生秀才,历史上哪一位不是一时神童,传为佳话?
再说自个来到这个世界上,打娘抬里出来就在努力学习古文,且三年前自家长房老爹去了,府试还怎么考?还不得守孝三年么,自个容易么?
不过话说回来,给二房继子,早年二叔过逝老太太心念二子到也曾提过两句,后来也不知怎地便不了了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一会儿没声音,冯子玉抬眼再次问道。
“这个……”
中年人悄悄瞥眼一时踌躇,冯子玉眉梢一挑递了一颗碎银子过去:“说吧,老太太是何种心思?”
“嘿嘿,谢少爷赏。”
中年人讪笑着接过银子捏了捏,一把塞进入了袖口,点头哈腰道:“老夫人倒也没说甚么,只道等清明大小姐抽空回娘家再言它。”
“姑姑么?”
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么?冯子玉再次望向荷塘,一时也搞不清了。
按理说自个的事与早年出嫁的姑姑也没什么关联,这中间莫不是有自个不知道的缘由?
“少爷,要没甚么事,小的告退了?”
“去吧!”
挥挥袖子,冯子玉也懒得多说什么,待其离去,转身看着此人的背影,一时胸闷不已。
此人名叫杨根树,是自个长房的二管家,人称杨二爷、杨扒皮。
今天叫来打听这事儿,忒么又少了二两银子。
冯子玉心里愤愤难平,这叫什么事?身为下人一点觉悟都没有,不给银子就给你偷工减料。
奶的,早晚叫你连本带利得吐出来!想本少爷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一月例银也才五两,这是第几次了?每当想起,冯子玉心里就一阵阵刺痛,脸都黑了。
“大少爷……”
就在准备着是不是向自个母亲打听下,身后来了一声叫喊。
冯子玉转身看去,一位十七八岁的丫头走了过来,头顶扎了两瓣仙女髻,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
“啊,怜香姐姐,什么个事儿?”冯子玉一愣,却也不敢摆谱儿,别看她只是个侍女,谁都知道是大娘身边的红人,贴身丫环呐,得罪不起。
怜香来到近前微微行了一礼,在他身上扫了一眼道:“大少爷,夫人有事叫您过去一趟。”
“有说什么事么?”冯子玉眉间不自觉得一拧,心想不久前还在老太太面前怼自个,现在忒么又叫自己过去,怎么地,那女人又想搞事儿?
可惜,面前这丫头只顾催促:“大少爷,夫人在‘雅居苑’等着。”
“好吧!”
冯子玉无奈,这丫头不给面子,只能跟着去了。
路过假山流水,入了拱门,走在林间小道,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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