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儿——
“唔……”一记闷哼逸出。
众人只见那睿亲王的一张俊颜,时而转红,时而转黑,似是绷着隐忍着什么,可仔细瞧去,又实在是没什么异样。
“叔荆告退。”小猴儿‘谦恭’的施礼,一双杏眼儿水灵儿的瞧着延珏,桌子底下的小脚却狠狠的碾了几圈儿。
王八蛋,憋死你——
“嗯。”延珏僵硬的扯扯嘴角笑着点点头,然那狭长的眼儿却早已眯成一条缝儿,漫着要要将她抽筋扒骨的郁色。
待石猴子一行人离开,一旁伺候的于得水瞄着自个儿家主子那生生瘪出个坑儿的锦鞋,心下不免哀叹道——
完——
这回这梁子结大了。
等明儿回了王府,这俩祖宗不知道又要哪般折腾了。
……
却说延珏,恁是再浑也是吃了这大清朝二十几年皇奶,虽是这会儿给小猴儿气的窝了一肚子闷火儿,可今儿这场合,该端的架子也得端,该浑和的关系也得浑和。
且不论如今亲疏,只说果新在朝堂中的地位,若是他日再起战事,他想带兵出征,如果得果新这个老头儿附议,那皇阿玛点头的几率绝对更大,故此,总要给果新七分颜面。
“别等了,先开席吧,待会儿酒菜都凉了。”石猴子几人前脚才走,延珏笑笑道,接着又吩咐道,“于得水,给果相和果大人倒酒。”
一听这话儿,果齐逊都急忙站起来推诿道,“诶,这可使不得……”
寻常人家姑爷儿给岳父斟酒那是再寻常不过,可他们家儿这姑爷儿偏生镶了金边儿啊,恁说哪有让堂堂亲王给他们斟酒的道理?
回头瞧着那个才要把酒递给于得水的一个小厮,果齐逊怒斥道,“没长眼睛的狗东西!”
“诶,这又何必。”延珏摆摆手插进话来,扫了一眼那吓的直哆嗦的小厮,给于得水一个眼神儿,示意他拿过那酒后,又笑道,“今儿是自家儿家宴,支使哪个奴才不一样儿。”
与此同时,拿过酒壶的于得水已经利索的斟上了酒。
恁说他于得水只是一奴才,可他是皇家的奴才啊,位高权重的果新道是却之不恭,然那只是一区区三品巡演御史的果齐逊却是好一番推诿,“怎敢劳烦公公……”
无奈于得水手脚麻利,半晌杯中酒已满,果齐逊便没有落座,借着杯中酒,连敬延珏三杯,一说‘恕其因私盐案缠身而晚归’,再说‘谢其家中丧事俱帮着老父操持’,最后自是,“小女何其幸也,竟得七爷宠爱有加……”
说道此,不知是那前两杯玉楼倾的酒劲冲脑,亦或是想起自个儿那无缘享福的躺在无名坟包里的女儿,果齐逊竟抽抽几下儿鼻涕,红了眼眶。
“没出息的东西,这是好事儿,哭什么!”果新打断他,历目瞪他一眼,接着又堆起那满是老褶子的脸,跟延珏打着圆场道,“瞧瞧,我这老三,就这一个闺女,这打小儿就是捧在手心儿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的不得了。”说罢摇摇头失笑道,“让七爷儿瞧笑话了。”
“诶。”延珏端起酒杯,皮笑肉不笑的道,“要是这么说,本王还得感谢果大人你悉心栽培出这么个好女儿。”
这‘悉心栽培’四字,延珏咬字极重,然果齐逊却因未见到婧雅而尚并不知那石猴子在京城所作所为,故此没有听出其个中讽刺意思,只谦恭的端着酒杯道,“下官不才,七爷谬赞了。”
见那果齐逊并无任何赧色,延珏皱皱眉,一饮而尽。
接下来俱是一些官腔场面话,咱不赘述,且说小猴儿那厢。
苞米面儿大饼子似的月亮贴在天上,板着一张脸朝人间撒着银色的渣子。
按说这初秋的风又贼又凉,钻到人身上让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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