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瀑,来到后山赏雨亭时,一眼便看到梵清惠身着普通尼袍,站在亭中等她。
祝玉妍和婠婠气质相似,梵清惠和师妃暄也一样。尽管师妃暄青丝满头,梵清惠已经剃去三千烦恼丝,两人仍具有类似的灵秀清丽,给人的感觉都像看到了日月山川,极具自然美感。但是,师妃暄年纪尚轻,有着年轻女子的俏皮灵动,不像梵清惠那样看尽世俗,满身都是沧桑感觉。
苏夜离亭子还有十几步远,梵清惠便合十行礼,低喧佛号,然后道:“苏小姐远道而来,当真辛苦了。贫尼与小徒妃暄铭感于心。”
苏夜微微一笑,还礼道:“斋主言重了。”
静斋将赏雨亭建于后山,在下雨之时,满山水气朦胧,烟笼雾罩的美景近在眼前。即便天空晴朗无云,从亭中向外眺望风景,也有着难以忽略的享受感。梵清惠在此地与她相见,正是以己度人,认为以她的修为境界,比之檀香袅袅的修行静室,更喜爱这样的地方。
亭中亦遵循静斋的朴素原则,设有石桌石椅,此外空无一物。由于她来的仓促,热茶尚未备上,真正是张空空荡荡的石桌。但她又不是为喝茶而来,所以并不放在心上。相反,梵清惠选择如此清雅幽深的地点,也确实令她生出好感,更为自在。
梵清惠待她入座后,方在她对面坐下,柔声道:“小姐与妃暄打过多次交道,因立场不同,均谈不上愉快。贫尼每思及此,深以为憾。盼望小姐勿要误会,认为我们是一群尘心未尽,妄图操纵天下大势的出家人。”
苏夜笑道:“我知道,事实上我很欣赏令徒,也从不认为她被权力富贵迷惑。她所做的,仅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如此而已。她所挑选的人,按照常人理解,也的确是数一数二的明君人选,并未挑错。”
梵清惠微露愕然之意,随后露出放松的优美笑意,答道:“小姐能有如此心胸,真令贫尼松了口气。”
她五官轮廓固然清丽绝伦,却有着素净清淡的意味,颦笑之间,都是一尘不染,似乎天下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发自内心地动容。苏夜不由想,哪怕自己公然表露对师妃暄的敌意杀心,她也不见得会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
但在平静外表下,她读出了接近祝玉妍的内在情感。祝玉妍表面冷酷无情,可以对鲁妙子、岳山等人痛下杀手,但内心仍不能完全忘情,而梵清惠也是一样。
她知道,梵清惠年轻时曾与宋缺相恋,后因道统、理念、身份等原因分手。到今天为止,双方仍然旧情难忘,一举一动都可产生影响。祝玉妍不是真的毫无人类情感,梵清惠也算不上真的六根清净。
这些事情引出了苏夜的无数思考。她总觉得,这些事情看似流言八卦,其实和自己联系紧密。一个人打遍天下无敌手,不代表可以潇洒甩脱情感羁绊。关七嚎叫小白时,表现出的真挚情感仍深刻在她心底,致使她一想这事,心中就涌满了同情。
梵、祝等人,则是另外的例子,提醒她情海无涯,苦海无边,一个不小心,极容易把一生赔进去。
梵清惠自然想不到她在关心什么,只向她解释慈航静斋的法规,说明师妃暄的苦衷。这本是她心知肚明的事实,却不好公开挑明,只得对方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同时轻描淡写地表明心意,每每点到为止,点出自己对师妃暄、对慈航静斋都无恨意或不解。
等梵清惠阐述明白,渐渐谈到“天下之志”,苏夜方轻叹一声,从容道:“还是难免这尴尬的话题。”
这时女尼已经送上香茶,但两人没有去碰茶壶茶杯的意思,任凭壶口冒出袅袅香气。梵清惠也不意外,柔声道:“若非为此,你又何必远道跋涉,来见贫尼一面。”
苏夜笑道:“是,所以斋主也开宗明义,绝不多说虚情假意的客套话。我方才说,妃暄挑选李世民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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