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遍体生寒,想起那个直勾勾瞪视我的老妇 ,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 看看时间还早 , 裹紧大衣 , 问明了城南桥洞的位置,想去问问齐伯怎么办。
我原以为,齐伯扮成乞丐的模样 , 是为了掩人耳目,是高人的做派 , 结果到了城南桥洞,看到桥洞下歪歪斜斜,躺着五六个和他一样 , 衣衫褴褛的乞丐 , 才知道他并不是装的。
见我魂不守舍 , 齐伯拉我坐下 , 问我怎么了。
我把老头儿教我去坟山挖死人泥,和郭潇潇去图书馆查资料,之后回去看到老妇去世 , 老头儿也面色铁青,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齐伯眉头一皱,让我伸出手掌 , 看了看 , 又翻动我双眼的眼皮检查了下 , 满脸不可思议地道:“这老头儿是真不知道还是成心的,他怎么能给你开天眼呢?”
“开天眼?”我心里一紧,“不就是个见鬼的法子吗?”
齐伯摇头唏嘘道:“见鬼的法子很多,操作起来容易的也不少,杯仙、镜仙、室内撑黑伞……哪个不比挖死人泥简单?死人泥涂眼睑,算是这里头很阴毒的做法了。一旦开了天眼 , 见了鬼,寻常人短期内,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关不了的。八字轻的,甚至一辈子都关不上天眼。”
见我没听懂 , 齐伯道:“你看到的那名老妇 , 不是鬼,是即将死去的人。和老人斑一样,这种死人脸 , 出现在人身上 , 不出三天 , 那人肯定就会死。你能看到 , 是因为,这是天眼打开的副作用。”
“那老头儿……”
齐伯摇头道:“你帮不了他的。我虽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好心帮你,还是有意在算计你,但这种路子,寻常阴家是看不上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是引火自焚。”
我仍旧觉得愧疚,嘎然道:“您的意思是,他不该让我这么做?”
齐伯点点头:“听你刚才说的 , 缠着你的那些鬼,看来确实不简单。手底下没点儿真本事 , 还是别去招惹的好。我这儿有个土方子 , 你要信得过我 , 依着做 , 应该能解你眼睛上的毒。这几天你要有心理准备,毕竟天眼开了,该看的 , 不该看的,你都躲不过去了。”
我忽然反应过来:难怪这两天 , 我一直觉得眼睛胀痛得厉害,本以为是睡眠问题,没想到 , 居然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些天见过的人 , 分不清谁是人 , 谁是鬼 , 我不由地浑身发冷。
齐伯教我的方法,是让我找一对童男童女,取童男的尿液 , 和童女的唾液,混合在一起,每天日出和日落 , 面向西北方向 , 涂抹在眼睑上 , 并且跪地叩拜,祈求鬼神退散。
齐伯说,童子尿能辟邪,有震慑鬼神的作用;而童女心性纯洁 , 童女的唾液,能够化煞,童子尿和童女唾液混合,等于上了道双保险。
西北方向,是堪舆学上的吉位;日出日落 , 是每天阴阳交替的两个时辰。
面向西北方向洗眼睛 , 是为了确保我不会这时候看到鬼,以致心神紊乱,被鬼趁虚而入 , 这关天眼的工作 , 就不攻自破了。
临别时 , 齐伯反复强调 , 关天眼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肯定会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让我无论如何不能害怕,也不能用《金刚经》之类的法器强行驱赶,免得激怒鬼魂,适得其反。
实在害怕,就闭上眼睛,露出胸膛,将胸口对准鬼魂。
齐伯说 , 他刚才看过我的手掌,见我左手食指上 , 有个蝌蚪大小的黑痣 , 是容易招鬼的体质。他给了我一根用茶米水泡过的红绳 , 让我系在左手的手腕上 , 这段日子不能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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