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祝夫子请假,说要回家去看看。祝夫子还不知道我是郸城府知府家的丫鬟,成碧小姐走的时候,并没有泄露我的身份,他至今仍和栗棠一样,认为我是谭家的远亲,是个外乡人。
祝夫子有些犹豫,“锦心啊,你来了这些日子给学堂出了许多力,若是回乡探亲一时片刻也回不来,不如,等年节时候放冬假了你再回去吧!”
我摆着手,坚决地表示自己出来的时日太久,怕家里父母牵挂,总要回去报个平安。百善孝为先,祝夫子听我执意要回乡,也不好阻拦,便让栗棠收拾了一些细软,还将几两散银给了我,嘱托我路上不要耽搁,回乡之后立刻返还。
一大早,趁着斋生们都在熟睡,我匆匆离开了学堂。若是等他们醒了,以四斋的佟大金为首的一伙人肯定会堵在夫子家的门前,我就没那么容易离开了。
头上还顶着星星,街上一个人也没有,空气中有清凉的感觉,略微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久不出来,我感觉郸城府都有些陌生了。仔细搜寻着熟悉的道路,转来转去还是找不到去往盛和药铺的路。
好不容易遇到另一个人,我急忙上前问路:“请问,你知道盛和药铺在什么位置吗?”
那人茫然地抬头看看我,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指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撇着嘴摇头。
我哭笑不得,好不容易碰到个人问路,还是个聋哑人。
我夹着包裹,一个人匆匆行走。
不知不觉,身后就多了几个人影。惊悚中,蓦然回头,四个人随在我身后,都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脸上不知是本来就有还是故意抹上去的,一片黑糊糊的,连模样都看不出来。
难道碰到打劫的了?我心里一凉,早知道就晚点出来了,还以为郸城府在谭老爷的治理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结果不是那么回事!
“你们想干什么?”
我说话的语音都颤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这条街道两边有高墙,店铺门前连灯都没有,四周黑漆漆的,再加上身后跟着几个劫道的,一个弱女子该怎么脱身啊?
“不干什么。看姑娘一个人走路孤单,不如随我们一同走,保证你衣食无忧!”有人开口说话。
我万分紧张,将那个没什么财宝的包袱紧紧抓着挡在胸前,壮着胆子道:“你们当街抢劫乃是触犯王法的,我认识知府谭须年,你们若是再胡作非为,我便到官府告你们!”
那几人一听竟哈哈笑了几声,说道:“想不到这女子还认识谭知府,你走夜路不提灯笼吗?谭须年已经获罪,知府衙门里现在都是官兵,你找谁告状?”
我又吃一惊,怎么回事?谭老爷获罪?府里都是官兵?那谭成碧和两可呢?这些消息我怎么一点也没听说啊?谭少迁不是还好好地在学堂里上学呢,也没听说过家里出事啊?
难道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谭少迁已经有十几天没回家探望了。
见获救无望,我便豁开命似的往前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喊:“来人哪,救命啊,有人打劫呀!”
我跑的那叫一个快,想当初在学校跑四百米接力都没这么卖力过。
毫无方向感的瞎跑了一阵子,等回过头再看,那群人竟跟鬼魅似的随在后面,根本没甩掉。
无奈中,我仰着脖子嚎了一嗓子:“救命啊——有没有认识的人啊鬼啊神啊的,不管是路过的还是常住的,赶紧来搭救常锦心!”
后面有人吃吃的小声在笑语:
“这女子好有意思啊!”
“是啊,带回去肯定好玩!”
“一定要把她带回去!”
这一嗓子果然有奇效,救命的没来,却看见不远处窜过来另一个人影子,同样衣衫褴褛、面目狰狞,她朝着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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