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师不以为然地反问道:“不然呢?”
“那他放在这里,就是在等死!”
“不是我们医院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是整个安徽都解决不了盆骨骨折!”老师烦我了,“他今天就算是送去别的医院也是等死!”
明明书上说盆骨骨折急诊手术置换盆骨就可以了,凭什么解决不了呢?学医的人怎么这么不求上进呢?
“那不是说骨盆骨折就等死吧,总有能解决的医院吧!”我不服气,明明书上都写了解决办法,怎么就没人能做得了呢?!
老师很烦我钻牛角尖,直接给了一句话:“你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我只能跟你讲,骨盆骨折,在安徽,没有一家医院是有能力解决的,在北京c上海或许还有救。”
然后老师就懒得理我,不再和我废话。
陆陆续续地送走抢救室里的病人,我盯着那个骨盆骨折的农民工陷入了沉思,为什么倒霉的人往往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为什么越是底层的人,越是翻不了身?
我喊了他很多次,从一开始能“嗯”一声,到不能应声只转个头看我一眼,再到只能转头,然后就喊不醒了。
渐渐地
呼吸从急促变得缓慢而深长,血压从很低到量不出来,到最后没有心跳。
自始至终,也没有家属来医院,骨折的原因听说是被车撞的,在农村的郊野土路上被撞倒,没有摄像头,不见肇事者。
科室里平静了一会儿,我见没什么事情了,就想回去睡觉了:“老师,我回去睡觉了。”困到麻痹。
“嗯,去吧。”
我最讨厌的三个字,这三个字显示出了人生的不自由,做任何事情都要禀报老师,老师同意后你才能做,像个劳改犯,我不是在实习,我是在参加变形记。
我按开抢救室的门,却看见一辆私家车横在急诊大厅的通道口,车里夺门而出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打横抱着一个孕妇,猛地冲进来,见到我就喊:“要生了要生了!”
我内心是手足无措的,但还是要外表保持镇定:“别慌别慌,先到抢救室来,把她放到平车上来。”
她老公刚一把她放到平车上去,她就嚷嚷着:“不行不行,我这样难受,你放我下来。”死活不愿躺平车。
“那你现在能站吗?”我问。
“不行不行!”老师闻声赶来,“你现在马上就有可能生产,我们要用平车直接推你去产房!”
孕妇仍旧坚持不躺平车,要站着,“哎哎哎?”
“你脱裤子干什么?”
只见孕妇劈着腿捞起外套,就把裤子脱掉,大概顿了两秒,空气静止了两秒而已,“哗——”羊水破了,血水流了一地,她半扎着马步,两手拎着外衣角,孩子直接掉出来了,框在内裤上拦了一下,然后“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坠断了脐带。
“止血钳!止血钳!韩旭!”
我一头懵,也不管为什么拿止血钳了,就奔去治疗车上抓了两把止血钳,递给老师,老师立马夹住婴儿肚子上断掉的脐带,挤出他鼻子里的污血,“你把衣服脱给我!”孩子爸爸立马脱外套,老师把她从地上捡起来包在衣服里,抱着就跑。
我立马跟上去,“哎?你跟着我干什么啊?”我又一头懵,“你带产妇去产房啊!她胎盘还没有生出来呢!”老师说道。
我立马掉回头去搀产妇,“你怎么搞的啊!”我问。
“哎呦!我哪知道这次这么快的,生老大的时候,肚子疼了七八个小时才生下来的!”产妇解释道。
关于生产,简而言之,记好了,第一胎,一生可能会生一天(从肚子规律性阵痛开始到胎盘分娩结束),第二胎,可能只要几分钟c十几分钟c或者个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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