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惩罚,在漫长的时间之中,唯一能够排解寂寞的只有回忆,生前的记忆是漫长生命之中的慰藉,一点一滴,无论欢喜和悲伤。
我不知道自己生前究竟犯了多大的罪孽,竟受到如此深重的惩罚,因为我的受罚时间是永久,并且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他们说,我是在所有的鬼差之中,唯一被判为无期的受罚者,也是唯一被抹去记忆的受罚者,无数年来仅此一例。
他们猜测这应该不是地府所为,因为地府没有思想,没有情绪。
除了地府之外,唯一有此能力的存在,那就是够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神。
我曾问过他们是否见过神,他们摇头,宇宙无穷无尽,在神的眼中,这个世界仅仅是毫不起眼的存在,众生亦如蝼蚁。
作为蝼蚁一般的存在的我,能够被神亲自惩罚,不知道该说是幸运或者不幸,但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回自己的记忆,否则人与机器有何区别。
人与人之间只所以不同,除了外貌以外,记忆是最大的决定因素,这个世界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同样没有两个记忆相同的人。
没有记忆,也就意味着丢失了过去,而没有记忆之中过去的人生经历,那么现在的自己还是以前的自己吗?毕竟一个人的现在和未来都是建立在过去的基础之上。
记忆是痛苦的根源,亦是幸福的源泉,只有失去了才会知道是多么的珍贵,寻找记忆,找回自我是执念。
我冒着违犯地府规则的危险,通过世间的政府系统查询,却查无此人,行走于城市之中,接触数不清的男女老少,却没有人认识自己。
笔记本上的日记每天都有记录,然而可写的事情,却越来越少,每天都是同样的重复,同样的寻找,同样的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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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立医院是s市最大的几个医院之一,急诊室之内医生和护士有条不紊的抢救者病床之上的中年人。
黑色披风的男人凭空出现在急诊室之内,手持着精美的卡片静静的看着病床之上的中年人的灵魂脱离。
“医生,患者心跳停止”,时刻注意着仪器的护士焦急的喊道。
“打强心针,采取急救措施。”
患者心跳停止,顿时引起了急诊室的慌乱,医生和护士进行的手术中断,以抢救生命为先。
披风男人彷若无人的走到患者的床边,对着还弄不清楚眼前情况的中年人的灵魂道:“张建业,男,xxxx年xx月xx日出生……”。
名叫张建业的男人看到了依然躺在病床之上的自己,正在被医生和护士抢救,无论自己如何的大呼小叫,却无人理会,想要拉扯他们,却发现自己无法接触他们,手臂从对方的身体穿过,不留痕迹。
而此时披风男人没有丝毫情感的语句响起,顿时吸引了张建业的注意。
“你看的见我?我这是死了吗?你是谁……”张建业这是才注意到病房之中的披风男人,连忙上前打断对方的话语,语无伦次的问道。
披风男人的视线从手中的卡片之上移开,落在张建业的身上,然后又回到了卡片之上,继续用毫无感情的语调念着卡片上记载的张建业的身份信息。
张建业在对方的视线落在自身之后,身体仿佛受到了禁锢,没有说完的话语,没有完成的动作似乎画面一般在此定格,直到披风男人讲完之后,再次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定格的画面才解除。
“我死了,我竟然已经死了,”张建业不敢置信,随后躬身对着披风男人哀求道:“我不想死啊!求求你让我复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有钱,有很多的钱……”
披风男人手持卡片在空中轻轻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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