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惜命的情绪，白芷关上了家门，在隔壁楼地下室的那间麻将馆里找到了自己的爸爸。空间倒不是完全密闭，只通风太差，烟雾缭绕，甫一进门，白芷就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爸。”白芷走近时，白爸爸就已经看到了她，没问话，只用眼神询问了她的来意。“我被咬了，要去医院打狂犬疫苗。”白芷没说被什么咬了，白爸爸理所当然以为是哪家的恶犬，当即跳起来，连桌面上的零钱也不要了，拽着白芷就往医院去。那时候，白爸爸刚把自己的摩托输了，换了一辆大杠自行车，哼哧哼哧地蹬着。白芷坐在车后座上，拉着爸爸的衣服，忽然觉得，有这样的爸爸，自己一定不会得狂犬病了，一定会活很久的。

    雨已经不下了，空气中弥留着潮气，天色自然是黑透了，好在道边有路灯立着，照亮行人的方向。

    当时的动作一气呵成，白芷丝毫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妥，在许多年月之后，在画面都有些泛黄的时候，她听人谈起这事，多是骂白爸爸太过宠溺，原话如是“能那样安然地走过来，能出什么事？”说得不无道理，可怎么会说父女连心呢，纵然白芷边吃着饭边说自己肚子痛，白爸爸也决计不会小儿化之，更不会当做玩笑。赌徒人生，也自有他所重视的珍宝。

    “你站在这等我，我去挂号。”进医院之后，白爸爸交代了一声，就忙碌在各个窗口。

    白芷不怎么喜欢医院，尤其是那消毒药水的气味，载满了死亡，病痛和悲伤。医院的人永远是极多的，好像大家无时无刻都在生病，又好像大家喜欢这里。

    门诊的大夫已经下班了，爸爸挂了个贼贵的急诊。

    “伤口在哪？”医生问。

    白芷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医生撇嘴，“你这是被什么狗咬了，还能咬到肩上？”白芷缩着脑袋，还没答话，医生径直扯起领子，查看伤口后笑道：“你这是被人咬的吧？”那两排整齐的牙印落在青紫的肌肤上，怎么看也不像是狗咬的。

    白芷点了点头，无助地看向爸爸。爸爸满脸都是疑问。

    “被人咬的不用打疫苗，我给你处理一下就好了。”医生很有耐心地做了说明，也没有仗着自己是医生，是长辈就对白芷指手画脚。交代了几句，无非是关于伤口。

    彼时爸爸并没说什么，离开医院之后，两个人走出大门很远，他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你在学校和别人打架啦？”

    白芷摇摇头。

    “那你这怎么弄的啊？”自行车停在出门右手边的停车场，白爸爸领着白芷往那走时，不自觉一只手搭在了白芷的肩上。父女俩已然多年没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了，二人都有些介意，肢体僵硬。

    犹豫之后，白芷小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白爸爸没有答话，走了几步，他再开口是征求白芷的意见：“那我要去找他算账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