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媒体记者的相机顿时闪成了一片,留下了这个令人感动的珍贵场面。这个场面,作为整个宣传攻势的最**,在云州市传颂一时。
后来,隶属宣传处的文艺团体还把这个场面编排成了一段优美的双人舞《吻》,由一对俊男美女表演,在各个重大节庆活动中长演不衰。
和二十岁刚刚入职的后辈相比,马哥的葬礼却是那么地冷清。
想到这里,高翔感到从他的胃里泛起一股酸酸的气息。他们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哀悼一名同行的生命就此消失吗?他们真的知道生命的消失意味着什么吗?
或者,他们需要的只是一场极尽哀荣的葬礼,一场轰轰烈烈的表彰运动。还有那个极大地唤起公众同情心的神来之笔的吻。
仙乐厅里灯光昏暗,高翔走进大厅时,一排肃穆站立的黑色的脊背挡住他的视线。
他们都是局里的同事。那帮可恶的记者一个也没有来。别看他们曾经不辞辛苦地守候在病房的门口,只为获得一点零星的消息,可是一旦发现马哥对他们已经没有价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悄悄地站到了人群的中间。
追悼仪式非常简短。人们自觉地排成一支队伍,缓缓地向前行进。
在队伍的最前面,马嫂和她的儿子带着深深的悲伤神情,逐一握住每一双伸过来的双手,动作好似流水线上的工人那么机械。
而伸向他们的每一双手,都试图在短暂的一握中,最大程度地把哀伤与怜恤之情传递给孩子和未亡人。
轮到高翔了。他感到马嫂哀伤已极的眼神从他的脸上掠过,她说不定根本没有认出他是谁。两只手轻轻地碰了碰,就分开了。
他继续随着人流向前移动,走向大厅中间的玻璃棺。在看到马哥的时候,他猜想给马哥化妆的师傅一定曾经是一名雕塑家,因为马哥的脸被改造地变了形,油彩用得比一般人更重,使得脸色像糕点店橱窗里的寿桃那么鲜艳。
鲜花把他的头颅掩埋了一部分,使人们注意不到被子弹贯穿的伤口。
高翔走得更近了一些。玻璃棺上歪歪斜斜地散落着十几支黄菊花和白色的康乃馨,他把手里的一小束菊花也放了上去。
此时,他更仔细地看了一眼马哥,在室温作用之下,他的脸上均匀地密布着一层细小的水珠,仿佛正在出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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