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狮”从激动的绪中回过神来,“没有证据证明是自杀,警方在这个问题上很自信。狂沙文学网就算是自杀又怎么样,家属已经被他们控制起来,接近不了。”
唐小一时语塞。
“狂狮”凑进唐小,继续说道:“这不是做得出大文章的新闻。我们可以忍受一时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是因为我们时刻在等待着真正的重磅炸弹。你得像个律师在法庭上一样,把最真实有力的证据甩出来。这些证据对他们要有杀伤力。只有最具分量的新闻,才能激起报社最高层的新闻良心。
因为有权玩博弈游戏的是他们,他们最终决定让你的稿子毙掉或畅通无阻。最好的新闻,是让他们决心抗住一切的压力,不惜失去职位也要保你,保你的新闻。”
听到这里,唐小终于读出了主任话语间的含义。发什么新闻不要紧,关键在于报社的上层能否道,“停止了呼吸机和其他所有维持生命的医疗仪器。就在今天早晨九点。”
黄涛摆出倾听的姿势。
“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家属和处领导环绕在他的边。他们一起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体征一点一点消失。不知道是谁先哭了出来,然后,所有人都控制不住了。”
“是啊,对家属而言,他们相当于经历了两次亲人的死亡过程。一次是意外发生的时候,另一次是停止抢救措施的时候。打击胜过普通的死亡,严重的创伤。”黄涛缓慢地说。
“在此之前,处领导一度认为说服家属放弃抢救措施会很棘手。但是维持马哥的植物人状态需要每天上万元的医疗费用,处里根本承担不起。”
“脑死亡的植物人状态意味着大脑已经永久坏死,任何医疗手段都不能使之重新恢复。要使普通人理解这一点是困难的。他们往往宁可相信奇迹的发生,终在亲人耳边呼唤个不停,也不愿意让亲人解脱痛苦,安静地离去。”
“没错。谁也没有想到,当处长沉吟再三,终于吞吞吐吐地向马嫂发出暗示之后,她不但同意了,而且表现还相当平静。她只说了一句话:老马这样‘活’着太没有尊严。”
“真是难得。”
服务生送来另一杯摩卡咖啡。高翔好像讲不下去似的,空洞的眼睛注视着从咖啡杯中升腾而起的气。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来到刑侦局,是马哥把我带出来的。他教会了我画第一张现场模拟图。”
“确实让人痛心。”
“他的追悼会在两天之后举行。听说他们对悼词的措辞十分为难,准备把他的死因一笔带过,尽量模糊化处理。”
“哦。”
“他们认定这是一场意外事故,可是事故本又太过蹊跷,让他们底气不足。”
“你怎么看?”
“马哥一向细心,我不相信他死于意外。”
“莫非,你怀疑他是有意结束自己的生命?”
“按说怀疑是没有根据的。事发当天的九点过十分,他和同事有说有笑。九点十五分,他走进枪械室,然后枪响了。妄图自杀者在自杀前很长一段时间内会出现反常行为,可是他没有。”
“没有对妻子、孩子留下交代,或者,其他一些类似于告别仪式的行为?”
“完全没有。一点预兆都没有。可是我知道,所有了解马哥的人都知道,他从来只把痛苦藏在心里。你知道,当刑警就是这样,辛苦,累,熬人。久而久之,再开明的家人也都连带着变得心力交衰。家庭关系中的那种紧张简直没法说。加之三年之前,他的妻子下岗。
去年,儿子高考分数很低。他费了好大的劲想把儿子送进警察专科学校也没能如愿。直到现在,儿子还在家里游手好闲。据说,父子之间的冷战持续了很长时间。
如果不是为了缓解家庭矛盾,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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