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花纹摸着,手指的触感粗糙古朴。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一栋现代化建筑里,居然有一整面几千年的青铜墙!
“你们三个在做什么?”月野距离我们三四米远,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柳泽慧更直接:“真墨迹,放着几幅画不看,在这儿琢磨什么金属。”
“在哪?”月饼仰头望着墙壁顶端。我也纳闷,如果真有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些花纹是六张图画。”月野扶了扶无框眼镜,“你们没看到么?”
我退到月野身边,仔细看着青铜墙,明明是一堆奇怪的花纹,哪里来的图画?
“我看到了。”黑羽微微一笑,“月君,南君,修为还不够啊。”
月饼打了个响指:“女人自然会比男人早看到。南瓜,把目光散开,不要盯着一点。”
“你这话什么意思!”黑羽怒道。
“没什么意思。”月饼慢悠悠地走了几步。
我趁着两人斗嘴的工夫,尽量放松眼球,使视线没有焦点。那些花纹忽而模糊忽而清晰,渐渐形成了六张很难理解的图画。
这次倒不是什么阵法、术数,而是男女视觉差异造成的结果。从原始部落开始,男人负责狩猎女人负责采摘、照看孩子。男人狩猎过程中眼睛始终盯着猎物,视线聚焦度高,视觉范围窄;女人采摘需要广阔的视野搜索果类,孩子活泼爱动,更需要视线发散看到孩子,所以视线聚焦度低,视觉范围广。
月野和柳泽慧早看到花纹组成的图画倒也不奇怪。
六幅画的笔法古朴笨拙,意境惟妙惟肖,可见画师造诣极高,寥寥几笔,形意就跃然画中。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由右至左的顺序解读图画。第一幅画是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威严的男子坐在宫殿高台上面,官员们分立左右,宫殿中央跪着美貌女人,身后站着一只狐狸,一个官员手里拿着匕首,面目狰狞的瞪着狐狸。第二幅画是相貌威严的男子搂着狐狸坐在床上调笑,几个赤身女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床前,那个拿着刀的男人捧着木盘,里面放着热腾腾的肉,刀子落在地上,男子肝部由上至下划了一道极深的伤口。看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离奇恐怖的历史传说。
我把剩下的四副图画依次串联——男子站在堆满珠宝的木柴里面,高举火把,神情凄惶。狐狸扯着男子衣袖哀泣,墙外是无数举着武器的士兵,眼看就要破门而入。
狐狸五花大绑跪在市集,老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激昂悲愤,两个刀斧手高举鬼头刀,眼看就要劈下。
深夜,中年男子扛着狐狸躯体,手里拎着狐狸脑袋,走出市集。在街道拐角,一个老年男人探着头,若有所思。
最后一幅图是中年男子带着一群老弱病残,在风雪中往东北方向前行。女人们都穿着高束腰到胸部的缀地长裙,狐狸夹在女人中间,远处是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队伍旁边的树林里,几个人鬼鬼祟祟监视着。
“南瓜,你跟月野、小慧儿讲讲这个典故。”月饼也想到这几副图画的含义,故意忽略黑羽,看来是让我露露脸。
我清清嗓子,端着架势起了范儿,刚想讲封神榜里面“纣王和妲己”的故事,月野问道:“南君,难道这不是封神榜?”
“狐狸精妲己在集市口魅惑刀斧手,谁都杀不了她,最后还是姜子牙蒙着眼睛用葫芦飞刀砍了她的脑袋。”柳泽慧说得更详细。
“多少有些出入。”我扳回一城,“五六两幅图画书中没有记载。”
“那你快讲讲。”柳泽慧拍手催促着,“这肯定和九尾狐有关。”
我老脸一红:“我也不明白。”
“南瓜,还记得古朝鲜的由来么?”月饼摩挲着青铜墙,“没想到居然是为了一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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