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好睡回笼觉,昨夜却因寿礼之事忧思过虑,一睁眼竟巳时将过。苏辙恰好带着回儿念完书,回到流竹轩吃午饭。听到门外回儿直喊饿,我匆匆滚到床边,将头发用簪子一束,随意披了件外衣,便走出卧房去迎他。
我心虚地摸着回儿的小辫子,“回儿,姑姑忘了叫人准备饭菜了。”
怎知话音刚落,他便嚎啕大哭起来,小脑袋一抽一抽的,好生俏皮。苏辙作壁上观,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我挠挠头道,“你看姑姑总是睡过头,不如,往后我们中午都去式苏轩吃饭?”
“好好好!苏轼叔父做得饭菜可好吃了。”回儿立即笑逐颜开,拍着小手开心道。
苏辙在一旁猛咳起来。
我关切地问道,“可是肺病又犯了?”听母亲说,苏辙小时候犯了错,被父亲在冬日里罚跪,此后高烧不退,便留下了肺炎的底子。母亲甚是心疼,因此事有半月没给过父亲好脸色瞧。
苏辙的咳嗽缓解些许,才道,“你这是把主意都打到我哥身上了。”
“我也不想,可回儿是要长身体的。”我说。
“行吧行吧。”苏辙生怕我说出“不如早饭也去式苏轩吃”这种话,急忙推攘着我二人出门去。
我看着自己身上不搭调的衣服,叫着,“等等,我还没收拾呢!”
苏辙不予理睬,却将我的外衣裹紧,意思是“就这么去好了”,随后一手一人,拉着我和回儿向式苏轩走去。
我们还未踏进式苏轩的门槛,便闻到了飘香浓郁的饭菜香味。
只听其内王弗温柔地声音嗔怪着,“相公,莫要再忙活了,快坐下来一起吃吧。”
史府距苏宅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萱儿在此处念过书后,赶不及家中的午饭时辰,王弗便常留她在苏宅吃过再回。
一旁的萱儿打趣道,“大嫂真是心疼大哥。”
王弗正说笑着,一见我踏入门槛,皮笑肉不笑道,“哟,不知是哪阵风把弟妹吹来了?”
回儿雀跃道,“是菜风!”
王弗微微一歪头,疑惑道,“菜风?”
回儿又道,“是饭菜的风。”
王弗掩嘴笑着,将回儿拉至身旁坐下,“回儿,你想吃吗?”
回儿笃定地点点头。
王弗遂让丫鬟盛好一碗米饭,添上一双碗筷,放到回儿面前。
苏辙行过礼后,拉着我落座,“大嫂,流竹轩今日无饭食,我二人”
王弗一副了然的模样,命人又添了两副碗筷,遂说起我来,“弟妹,今日嫂子便要好好说说你了。”
乍多出三个人,苏轼只得另做两盘新菜,一时忙得离不得厨房。桌上五人面面相觑,除了回儿,都碍于礼数无人动筷。桌上饭菜喷香,我早饭还没吃过,肚子早已饿得不行,将王弗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你即嫁做人妻,便要做好分内之事。子由每日勤奋念书,只盼有一日功成名就,为苏家带来无上荣誉。可你呢?日日清早回笼觉,连午间的饭食也不曾备好,甚至读书之时你也不肯陪伴左右,如此一事无成,岂不是拖了子由的后腿?再说回儿,你口口声声说是凝义兄的长子,恰是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你却如此不上心”
我正愁无言以对,只见回儿为我辩驳道,“我姑姑她除了惹祸什么都不会,你就别难为她了。”
虽然这话听起来不像夸我,姑姑却能感受到你小小年纪,就能为姑姑打抱不平!真是姑姑的好侄子!
“子由,今儿在这饭桌上,我也算是最年长。”王弗说,“弟妹此举,我着实觉着不妥。”
苏辙微微一笑,恭敬道,“全听嫂嫂赐教。”
“那我便自作主张,要弟妹今后备好早点送去父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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