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时辰，腾蛇渊的出口便会为峥开启。

    峥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把梦尾狐从怀里放了出来，“本来要说你要帮我一个月的，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峥说完，笑了笑，摸了摸它的头，“谢谢你今天帮我，否则我也赢不了卢千铭。”

    “这不是我们早就约定好了吗，我只是履行承诺而已。”梦尾狐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峥说道，“我们妖族很讲信义的，虽然有些行为对你们人类来说或许残暴了些，但也有你们身上不具备的一些优点。”

    “你错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卢千铭费生那样虚伪。”峥说，“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有好有坏。”

    “你才多大，居然看的这么透彻？”

    “年纪不大，但经历的不少。”峥说，“以前我曾经经历过比今天更令人绝望的危机，今天即使失败了，还有丁总管会保全我的性命，但以前遇到的那一次，却是游走在生死边缘。”

    “你这么说，倒是让我对你产生了不小的兴趣。”梦尾狐说，“在关于你的幻象中，有一个叫’柳如画’的女孩，看样子不是你们人类啊。”

    “嗯，她跟你一样，同为妖族。”

    “我没猜错的话，血统应该是较为纯正的妖族。”梦尾狐侃侃而谈，“她应该地位不低，高贵得很，但看上去似乎很喜欢你……”看了一眼峥神情上的反应，梦尾狐笑道：“请原谅我说话这么直接。”

    “没关系，你是想说，她地位崇高，你们妖族又是生性高傲的生物，如何会看上我这样的毛头小子。”

    “嗯对。”

    “这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很深的羁绊。”

    梦尾狐不解，“羁绊？”

    峥叹了一口气，“难道你不懂什么叫做羁绊吗？”说完看梦尾狐没有反应，便解释道：“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很多，长时间的磨难让我们之间的感情加深，情感上彼此之间相互缠住，这就叫羁绊。”

    梦尾狐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就是羁绊啊，听起来，也让人怪羡慕的，只不过，她现在怎么不在你身边？”

    “她被族人召回了。之前是偷偷跑出来的。”峥说。

    梦尾狐沉默了一会，“那你今后，恐怕很难见到她了。”

    “为什么？”峥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其实他隐隐有这样的预感，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并且还抱有一丝幻想。现在听梦尾狐这么说，倒是有一种逼迫自己接受现实一般。他心里也清楚，像柳如画这样的身份，对待感情上，并不是她自己一个人能够做主的。

    “这很简单啊。”梦尾狐身体蜷在一团，用后脚的爪子不断地挠着自己后颈的毛发。“据我所知，在一个族群中，一旦有些地位的女人，基本上都具备了一定的联姻价值。她们的宿命是嫁给其他部落里那些强大的妖怪，从而为自己的部落换取巨大的利益。很多事情，尤其是在感情上，不是她们自己能够决定的。”它看了峥一眼，后者难免有些失落的耷拉着脑袋，倒是让梦尾狐愣了一下。

    “倒是相当少见这家伙垂头丧气的模样啊。”它心里想着，与峥相处的这几天里，见他从未有这般慌张的神情，以至于让它觉得，峥是一个无论陷入多么令人绝望的处境都不会垂头丧气，可除了在这件事上。

    一共两次，第一次峥陷入自己营造的幻境中；第二次则是现在，似乎都是为了同一个人，才会情绪低落，令它在心里微微诧异。

    虽然梦尾狐已经不止一次在幻象里见过柳如画，可幻象终究是幻象，有些东西是感受不到的，因此，如果有机会的话，它更是想认识认识，这个柳如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哎。”峥又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人类也是一样的，地位越高，担负的责任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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