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生的婴儿是只能感受到模糊的光的，灵魂也是一样。端木百灵隐隐约约见只能看到四周的一片血红。

    一朵又一朵妖艳的彼岸花盛开在黄泉路的两旁，引领着走在这条不归路上的亡灵回望自己的一生。

    她看着四周的彼岸花，心里生出了一种奇特的感觉，觉得好熟悉。

    端木百灵看着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飘了进去。

    每一朵血红的彼岸花，都是一个逝去的人。彼岸花海，一旦进入，就会迷失在血红的颜色中。除非，寻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朵。

    近了，近了。随着自身的意识，百灵感到有一个自己想要的东西逐渐向她靠近，同时那血红色的轮廓也愈发明显。她好奇地伸出了手，摸到了一朵彼岸花。

    凉凉的。这是百灵的第一个感觉。她发现，她一碰到那彼岸花，那彼岸花就迅速缩，化成一道道红色的暖流包裹住了百灵的灵魂。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突然感到昏昏欲睡，睡了过去。

    按理说，灵魂是没有感觉的。

    百灵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不亚于成人的智商，对自己发生过的一切都记得一清二楚，眼睛也能看清东西了。

    天已经放晴。子时一过，布满天空的乌云就已消散，游荡在大街的亡灵也在乌云消散之后消失，露出了漫天灿烂的星辰。

    但这一天，也成为了生灵们永远的噩梦。

    刚刚睁眼，她就看到独孤百灵一把抱住了她，抽泣道：

    “孩子！你竟然熬了过去！如果你没有再醒来，我也就不用再忍受世事的无常，可以无牵无挂的去了。而今你却醒来，让我有了牵挂。母亲发誓，会用生命来保护你！”

    听到这话，百灵只能感受到独孤百灵身上的体温，暖暖的，心却是凉的。

    这是百灵记忆中，母亲第一次流泪，也是唯一一次流泪。

    从那以后，她就发现，自己的肉体好像只不过是一个容器，一个盛放灵魂的容器。只要她的灵魂不受到伤害，肉体哪怕千疮百孔，她也不会有事。

    所以，她也像亡灵一样，能穿梭于阴影之中。

    ————————————————————回忆结束——————————————————————

    百灵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

    可又有谁知道，世间万物皆有价，她复活的代价，就是失去了“爱”这个情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就连母亲魂飞魄散的时候，她感受到的悲伤都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长时间相处而形成的依赖。

    她能站在最理性的角度看待问题，但同时也是最无情的角度。

    缓缓呼出了一口浊气，百灵的心中重新变得静若止水，毫无涟漪。

    站起身来刚刚准备离开，百灵心里莫名一紧，刹那间跳起，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她原先站立的地方就多出了一个巨大的深洞，隐隐还能看到火光摇曳。

    那个深洞还在冒出丝丝白烟，一看就是高温造成的。能用一击就将万年冰精融化，其实力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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