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车上省些力气。
杨铮自忖以现在的身体情况,走十几里路确是有些吃力,便依言坐在车尾,背对前行方向。车行起来有些颠簸,却还不至于教人难受。他拍了拍身旁的车板,对跟着车后的月盈说:“来,坐这里。”
月盈微笑摇了摇头。她平日在家一直是青袄灰裙,今日出来则换了青衣小帽,头上的双鬟拢在六合一统帽内,看上去便是个俊俏的小后生。
杨铮朝她伸出右手,在空中悬了一会,月盈终于伸手在他掌上一搭,纵身一跃,坐在他右侧。牛车行进速度较为缓慢,两人看着沿途风景,聊些闲话,颇为悠然自得。杨百牛等村人走在拉车的黄牛左右,说着家事农事,与二人各不相扰。
北行二里多,便到了吕家崖,这是一个五十余户人家的大村落,与杨家坪同属赤峪里。
像江南那般人烟稠密之地,往往一村便是一个里。而秦州这样地广人稀的地方,则常常数村才成一里,有时同里的几个村还离得很远。
杨铮指着道旁一个大门紧闭的院落道:“那便是本里社学,现在除了里老c总甲c里长们有时在那里召集议事,平常只有个看门人,根本没有老师,就是想上学也无从谈起。”
月盈道:“二哥学习神速,用不了多久我便教不了你了。若要科举,还是得正经请个相公做老师,除了读书,还能得些科场经验。”
杨铮点头道:“你说得在理。不过这个先不用急,总得先把该读的书读了。这回进城,咱们看看能不能买几本合用的书。”
月盈点了点头,将这事记在心里。
再向前行一段路,从一个大木桥处过了黄瓜河,走不远便到了天水湖之畔。
当地故老相传,古时候的某天夜里,忽然间狂风呼啸c雷电交加,倏忽又山崩地裂c红光喷涌,旋即有河水自天而落,注入开裂的大地,当异象消失后,此处便多了一湖。
这便是“天河注水”的传说,湖即因此得名。汉武帝时,曾在湖边设天水郡,故而秦州又名天水。
湖中生着一片一片的睡莲,此时仍有些红的c粉的莲花点缀其间。湖水在晴空掩映之下色作湛蓝,山影倒映水光潋滟,望之如画一般。
月盈望着湖中,不禁有些出神。杨铮知是勾起了她的心思,说道:“没来之前,你大概想不到,在西北苦寒之地,尚有这般湖光山色。你若喜欢,等我们回来时,到湖边去转转。此处离家不远,日后天气好时也可时时过来。”
月盈轻轻点了下头,随即想起一事,道:“二哥,你是要去寻那刘半仙的晦气吗?”
水神庙便在天水湖东岸,给杨铮算过卦的刘半仙自然也在那里。
杨铮笑道:“那家伙如果在,不妨去瞧瞧。”
月盈听了,不禁脸现忧色。刘半仙的名头,她这些天也听了不少,至少在这南乡之地算是很响的,又岂会是好相与的。二哥贸然找上门去,别吃了亏才好。
杨铮知她担忧,道:“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牛车绕着天水湖转了半个圈子,沿藉河南岸向东行去。
杨铮正与月盈说着话,蓦然间看到些东西,不由愣在当场。
月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道旁的一块庄稼地里,长些一片像是高粱的东西,只是叶子要宽大一些,株顶之穗为淡黄色,比之高粱要细小许多,在其杆叶间生着些形如小竹笋般的绿色物事,其端头上还有红白的须子。
田地里的各类庄稼,月盈所识有限,不明杨铮为何发愣,便问:“二哥,怎么了?”
杨铮指着那片地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见月盈摇头,便回头问道:“百牛叔,那块地里长的是什么?”
杨百牛朝杨铮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那个啊,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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