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睁了睁双眼想看看是谁在说话,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连眼皮子也撑不起来。
情急之下我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伴随着一阵灼痛感我终于能动了。
睁开眼一看房间里依旧昏昏暗暗的,原来只是场梦魇。
我擦干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又点上一根烟才使自己镇定下来,估计是因为刚才喝了几口酒,上楼的时候被过道里的穿堂风一吹,酒劲便在不知不觉中上来了,所以才会稀里糊涂睡在地板上。
回想起刚才的情形真可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前脑子里想的全是航海图的事儿,睡着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有了这么一出。
不过梦里气氛有些诡异,那个声音似乎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缓了半天烟也抽完了,看来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情况发生了。
外面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我茫然的打开手机这才知道已经十一点了,接着就看到有一条短信进来,是云瑾发给我的,上面写着:你在哪?
云瑾是我的大学同学,一个出生在苏州的江南妹子。
但她的行为做派可一点儿都不像个说吴侬软语的苏州姑娘,反而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这点倒挺和我投缘。
大学毕业以后云瑾便跟着我瞎起哄,一块儿开了侦探社,算是我的合伙人。
我断断续续打了几个字,又觉得今天的事儿还没告诉过她,直接说自己这会儿在闯鬼楼不合适,便回了句在家睡觉。
发完短信我立马关上了手机,我可不想在这样的环境里被冷不丁传来的手机铃声吓一大跳。
就在我拿起手电筒的时候猛然瞧见地板上摊着一个日记本,应该是刚进来那会儿光线太暗没有注意到。
我捡起日记本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发现这东西已经很有年头了,封面是那种很精致的牛皮做的,上面烫了一些金色的花纹。
我好奇的打开本子,原以为这就是本普通的日记,没想到里面的内容居然全是用日文写的。
上大学的时候为了泡一个妹子,我还特地跟她一起报过日语学习班,后来妹子没追到手,反倒是学会了几句日语,因此上面的内容我能粗略看懂。
我把强光手电搁在一旁的书架上对准日记,认真翻了几页后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本日记的主人名叫渡边信,上面记载了1937年他从东京帝国大学毕业以后被日本陆军部强征入伍,接着被派到中国参加战争的整个过程。
这个本子是他在大学时认识的一个中国女留学生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们一起做过化学实验,关系似乎还不错。
同时,日记里也记录了一些研究资料,看样子他似乎就是专攻化学的。
想起梁子所说的,六号楼在日占时期就是鬼子研究生化武器的地方,这个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而从他的字里行间我能看得出这个人很悲观,总是在哀叹自己时运不济,也很多次提到想用破腹自尽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我不禁暗骂这龟孙子做过那么多坏事还有脸在这儿怨天尤人。
越往后翻日记的内容渐渐变少了,常常都是一两句话就概括一整天的事。
可是当我翻到最后几页时瞬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我分明看到他最后一次写日记的时间居然是——2009年!
难道说这个鬼子一直活着,并且生活在这里?从里面把门封上的也是他?
那他跟当年袭击那伙红卫兵的那个黑罗刹有没有什么联系?又或者航海图会不会就在他手里?
一连串的疑问顿时让我有些心焦,这种时候烟是我最需要的镇定剂,但随手一掏烟盒里面已经空了,想起刚才不小心掉过一支,我便急忙弯下腰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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