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言进来报说外头马车已然安排妥当,杜轻弦站起身来,犀言为杜轻弦披上一件白色狐狸毛大氅,上头未有一丝杂色,明眼人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拿了手炉,犀言跟了先往静华苑那头去了。
柳氏最是畏寒,只到了冬季便如那入了冬眠的熊瞎子,万不得已是不出门子的。这几日还未落雪,里头的地龙已开得宛若夏日,杜轻弦一入内室便被熏得背心冒汗,赶紧把大氅脱了,与柳氏请安。
柳氏懒怠地坐在炕上,身上盖了厚厚的毯子,身上还裹了件大红色狐狸毛大氅,倒把芙蓉面色更衬得娇艳几分。
杜轻弦见了自家娘亲模样儿,轻掩着嘴笑道:“娘亲这般若是被别家看到,可不会以为是孵了蛋了。”
被自家女儿取笑,柳氏也不气,笑道:“可不是,你爹爹也这般说着,待你爹爹回来,这屋里他也是呆不住。”
杜轻弦道:“娘亲可到了日头好的时分去外间走走,再不济也要记得开个窗子,这般闷在屋内,也是容易染了时节呢!”
柳氏见女儿恁般懂事,心头熨帖,笑着点头应下,说道:“娘亲省得,看猫儿这般装扮得花骨朵一般,可是要出门子?”
杜轻弦面上一红,点头说道:“正是要与娘亲禀了,今日与人约了下棋,娘亲可是允了?”
柳氏也不问与谁约了,一贯纵容地笑道:“外头子冷,猫儿当心着了寒气,早去早回便是。”
杜轻弦开心地应了,福身告退出来。
许是天气冷了些,绿涪茶楼内人少了不少,依然还是二楼雅间,杜轻弦戴了幂篱,由犀言扶着,上了楼去。
犀言有了上次的经验,自动自觉地在门口立了,小二帮着推开了房门,杜轻弦与犀言叮嘱说道:“外间冷,且叫那三月歇了马车进茶楼来坐着,点壶好茶,也好去去寒气。”
犀言应了,见自家小姐进去,才依言朝外走去。
今日约了的人正是吕夷简,见着杜轻弦进来,揭下幂篱,便主动上前接了,放在一旁。
今日杜轻弦一身白色大氅,狐狸毛围在颈间,更衬得一张小脸儿莹白如玉,眉目如画。
吕夷简温柔地笑着,让了与杜轻弦一起坐下,案几上摆上了棋盘,只待落子。
吕夷简说道:“上回与杜小姐一弈,小姐有心相让,此回简愿再领教小姐手段一二。”
杜轻弦盈盈浅笑,说道:“吕公子如此念念不忘,今日轻弦也不推辞,吕公子先请。”
吕夷简摇头道:“上回简执黑先行,此番该当小姐先手。”
杜轻弦依言将案上黑子棋盒拿在一旁,随意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吕夷简也是不假思索,随后落子。
两人不紧不慢,一边下棋一边儿说话。
吕夷简道:“依小姐意思,这刘家二小姐已入了宫去,下来可会如何?”
杜轻弦说道:“自然是恩宠加身了。”
吕夷简挑挑眉,说道:“岂不是如了太后与刘家的意?”
杜轻弦眼角轻挑,眸光流转间,媚态横生,说道:“那便要看这宫里头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吕夷简心头乱跳,不敢再触杜轻弦眸光,微微转了身子,缓了缓神道:“杜小姐以为?”
杜轻弦用手支了下颏,另一只手点了点棋盘,语气有些娇懒,说道:“吕公子,轻弦可要收网了。”
吕夷简全副心神本就不在棋盘上,被杜轻弦指了,脸上顿时红透,轻轻咳了咳,轻声说道:“是简疏忽了。”说着忙在杜轻弦手指的地方补了一子。
杜轻弦看着眼前尚且稚嫩的少年,还未曾名动天下,未曾长成风华无双的简公子,可是就是她心尖儿上的简哥哥
吕夷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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