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是杜轻弦生辰,按着往年的规矩,自然是要办个家宴的。柳氏早先便与四郎五郎说了,让早些个歇了课业便回。大郎与三郎在那柳州扬州,路途远了些,只让捎了生辰礼物来,大郎是一盒徽墨与一本《周易》,是那书法大家柳公权临摹正本,有价无市之宝。三郎却实诚了些,捎来的却是一匣子银票,整整三千两,说是与猫儿买花戴。杜轻弦自是欢喜无比,大哥三哥的礼物都极得她欢心。
这日早晨杜轻弦刚喝下杜嬷嬷炖的血燕粥,就听妙语在外边儿喊着:“小姐小姐”这一路便进了内室,顾不得杜嬷嬷在一边儿皱眉,欢喜说道:“小姐,二少爷回来啦!”
杜轻弦大喜,也不耐梳妆换衣,披散了一头长发,只穿了件翠色中衣,抓了件外敞披上,便往院外跑去,刚穿过月亮门,便差点与一高大人影撞上,刹住脚步,定睛一看,杜轻弦叫一声:“二哥。”便直直扑了过去。
杜家二郎杜羡文爽朗大笑,将杜轻弦一把抱起,在空中旋转,杜轻弦“咯咯”笑着,等着杜羡文将她放下,便抓住二哥袖子,又叫一声:“二哥!”明明欢喜着,泪水却不听使唤般滚落下来。这是她的二哥,武艺不凡,英俊飒爽的二哥,前世却被人用套马绳圈住了脖子生生拖勒而死,尸身被寻到时,身上的皮却都没了。
想起那一身的血肉模糊,杜轻弦只觉呼吸困难,手脚一片冰凉,杜羡文眼见妹妹面色苍白,泪如雨下,昏厥过去,慌住了手脚,只一把抱住杜轻弦,朝听荷院而去,叫道:“快,快去寻大夫!”
杜嬷嬷从内室出来,见前一刻还好好的小姐,这会儿却失了魂一般,唬得腿软脚软,抢上前去,叫道:“小姐,我的好小姐,你不要吓嬷嬷,这是怎的了?”
听荷院上下一片兵荒马乱,杜老爷与柳氏听闻杜轻弦不好,柳氏几乎要瘫在杜老爷身上,杜老爷也是要站不住,只与柳氏两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来了听荷院。
大夫一刻钟后便来了,不待抹了额头汗,便被拉着先去诊脉,诊罢,皱皱眉说道:“从脉像看,小姐应是无事,只是不知受了何等刺激,致心血不足,昏厥过去,待老夫行针一周便好,主家不必担心。”
说着从随身药箱内取出银针,在那神庭与迎上各刺一针,稍顷,杜轻弦果然悠悠醒转。杜家上下见如大夫所说,顿时皆卸下一口气。大夫收了针,说道:“这几日小姐还是要多加休息,切勿劳心伤神了。”杜嬷嬷这会儿已缓了过来,见机付了诊金,自有丫鬟送了大夫出去不提。
柳氏抹了抹脸上的泪,挨着杜轻弦坐着,握着她的手说:“猫儿,我的乖儿,这会子可觉得好些个了?”
杜轻弦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就着柳氏的话头轻轻点头。
柳氏说道:“刚那是怎的了?怎好端端便昏了过去?”
杜轻弦不晓得如何说,总不能说是因着前世二哥的惨死。
此时杜羡文开口说道:“许是儿子见了猫儿太开心了,抱着转了几圈,把猫儿转晕了。”说着惭愧地低下头。
柳氏闻言立刻柳眉倒竖,骂道:“好你个缺了心肝的,这刚回来,不晓得你妹子体弱,你便折腾她,今日猫儿若有个三长两短”说着哽咽了说不下去,歇了口气才道:“你个做哥哥的可会好受?”说完又去抹泪。
杜老爷闻言也是一记巴掌便拍在儿子头上。
杜羡文头更低了,他自小便与猫儿这样玩耍,猫儿也最是喜欢这样被举高,哪想今日差点闯下弥天大祸来。
杜轻弦见自家娘亲爹爹责骂二哥,心疼不已,说道:“爹爹娘亲,不要见怪二哥,是猫儿见着二哥着实欢喜,便昏了过去,这大夫也说,无甚大碍,爹娘放宽了心便是。”
有女儿给二郎开脱,杜老爷与柳氏自然心下宽慰了些,见女儿面色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