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冯嬷嬷亲自来告知杜轻弦,说是夫人吩咐,扬州柳家外祖父命人送了一筐鲜荔枝和两大篮金玉瓜,正好四少爷和五少爷也在家,一家人都到前厅用膳品瓜果。
杜轻弦知道自家娘亲常常想一出是一出,爱热闹,自自家大哥得了柳州府通判兼巡查御史的差遣就带着大嫂和两个侄子上任去了,二哥尚武,又酷爱游历,一年到头在家中的日子不足十之二三,三哥娶了外家大舅舅的独女,倒成了妻唱夫随,留在了扬州与舅舅一起跑生意,天南海北的,现在留在家中陪伴爹娘的,就只有四哥和五哥,因两个都在国子监进学,在家中的时光亦不长,只有她一个女儿算是常伴膝下,但若大的府邸免不得空下来。杜轻弦脑海中不免回忆起小时候家中五个哥哥再加上小不点的她,常常闹得鸡飞狗跳c乌烟瘴气,爹娘跳脚的光景,嘴角忍不住带出笑意。
晚间,杜府一家主子算是来齐了,杜老爷和夫人柳氏占了主位坐下,四少爷杜羡棋五少爷杜羡景和大小姐杜轻弦却空开了离爹娘最近的几个位子,坐得离主位稍远一些。明面上的理由是留给未在家中的三个哥哥,算是对哥哥的尊敬,实际上是三人要躲开杜老爷和柳氏一波又一波旁若无人的郎情妾意。比如说现在
“莹莹来,喝一口这鸡汁鲜蔬汤。”
“是不是很鲜?你晚膳都不肯多用,怕长胖,你看你哪里胖了,我瞧着都瘦了呢!”
柳氏不好意思地抿嘴笑:“老爷又笑我,我这哪里瘦了?”
杜老爷在柳氏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惹得小粉拳落在杜老爷胸口,啐一口“讨厌”。
兄妹三人虽习以为常,还是忍不住腹诽,别人家的爹娘都是这样豪放的么?当他们是摆设不成,说好的食不言寝不语呢?那个板着脸训他们功课的爹爹呢?那个叉着腰跳脚骂他们兔崽子的娘亲呢?
兄妹三人自觉把自己隐身,眼观鼻鼻观心地吃完晚膳,这时杜老爷和柳氏还在努力互相夹菜喂汤中。兄妹三人互看一眼,默契地朝院中走去。杜府很大,也亏得当年柳家财势雄厚,才能在这寸土寸金的东京府中购得如此大一座宅院。柳氏能生养,一度府中各处院落都有小主子,现在三个儿子都离了家,这院中明显冷寂下来。
兄妹三人在湖边亭坐下,这座湖不大,正是夏日,湖上铺满了荷花荷叶,时有微风拂过,引来一阵舒爽。亭中早已熏过艾草,还摆了不少薄荷,蚊虫少了许多。
杜羡棋比杜羡景大两岁,面貌更肖似杜老爷,儒雅风流,性子内敛。明年要下场春闱,这些日子在国子监中苦读,要不是前些个日子杜轻弦大病一场,他心中记挂,这几日必定也不会回府。
小厮奴婢端了茶点果品,又按照四少爷的吩咐摆上棋盘,才退到亭子外候着。
杜轻弦在一旁观战,二位兄长是不会与他对弈的,倒不是为了其他,只因她棋艺太过高超,下棋又太快,这两位哥哥,鲜少能在她手底下坚持超过一炷香时间。久而久之,不光是他们两个,包括杜老爷在内,这个家中已没人愿意与杜轻弦对弈。
将剥好的荔枝肉塞入口中,杜轻弦瞄一眼战局,看来今晚五哥又要输了。杜羡景挠挠头,看一眼自己的妹妹,努了一下嘴,杜轻弦忍不住笑了,这五哥,是要自己帮他作弊么?她的指尖在石桌上轻划了两下,杜羡景眼睛一亮,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杜羡棋惊诧,这五弟的棋路抬眼看看自家弟弟,又扫了一眼妹妹,立刻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谑:“猫儿可是变坏了,居然帮着老五一起欺负起四哥来。”说着用手中的棋子敲敲杜轻弦的额头。
杜轻弦让开,拉着哥哥的袖子,讨好地说:“四哥勿怪,谁叫五哥的棋艺太臭了呢!四哥你简直要胜之不武啦!”
杜羡景听妹妹这样埋汰自己的棋艺,也不依不饶起来:“我的棋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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