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书生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堂外明嘲暗讽,夹枪带棒谩骂来俊臣的那位公子哥。
先前一块银锭子砸破了他的额头,谁知这子不仅没回家包扎伤口,反而还敢留下来看热闹。此时被来俊臣逮住了机会,又岂有不报复之理。
笑眯眯的喝着茶,茶水入口,感觉都是甜的。
来俊臣的气势,来的快,去的也快。
此时,无论是堂内的一众衙役,还是堂外的百姓商贩,皆有一种一梦黄粱的错觉。
只因来俊臣此时笑眯眯的模样,与先前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打完书生公子哥之后,来俊臣一拍惊堂木,直吓的王述浑身直哆嗦。
王述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他原本就蜡黄的脸色,此时更像是吓破了苦胆似的,一阵阵的发黄。
来俊臣幽幽说道:“王述,你说王源是你儿子,你有何凭证?莫非王源身上,隐私之处,有胎记不成?”
“我不知。”惊慌中,王述回应道。
来俊臣趁热打铁,继续问道:“若你能说出胎记凭证,本官定会验明真身,为你申冤做主,治他个不孝之罪。”
“我不知道什么胎记,我媳妇知道。”王述慌张恢复道。
“你媳妇何在?”来俊臣继续追问。
来俊臣问话之快,根本就是不给别人留下思考的时间。
这时,王述下意识的跟声回应道:“死了。”
点了点头,来俊臣好笑的继续问道:“自家生的娃儿,你竟然说你不知道有什么胎记c黑痣c或者任何特异之处。你又说你媳妇死了,你这是要死无对证啊。”
“我”
王述张口欲回。
却在此时,一声沉重的咳嗽声,打断了来俊臣静心布置的节奏。
节外生枝,横插一脚啊。
有了这一声咳嗽提醒,王述的神绪也渐渐稳了下来。
没有人是傻子,案件虽然还未盖棺定论。但是所有人的心中,都隐隐有了对事实的猜测。
来俊臣心头火气,想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够胆,胆敢破坏自己的布置。
扭头看去,只见钱谷师爷冯荣,正在用手捂口,微微咳嗽着。
冯荣坦然一笑,起身歉意的躬身行礼说道:“大人,属下身体不适,打扰了,您继续,继续。”
话语说完,冯荣又是咳嗽了一声。
此刻,立即官差向来俊臣说道:“来大人,按照大唐律法,凡是户籍变动,都必须在当地县衙报有备案。如知真假,一查便知。”
“你是谁?身居何职?”来俊臣看着面前的官差问道。
“属下冯刚,在户房当差。”这人年龄不过二十,很年轻。
户房的花名册,转眼就拿了过来,显然是早有准备。
冯刚捧着花名册,稳稳放在来俊臣身前的大案上。他只是简短的翻动三次,就准确指着那摊开的一页纸,向来俊臣说道:“大人,您看这,这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年月日,王述之妻王李氏将幼子男丁过继给王三翁为子。”
“王三翁是谁?”来俊臣点着头,漫不经心的问道。
堂外有好事者,顿时就喊道:“王三翁就是王财主,王财主没分家前,在家里排行老三,这是尊称。”
翁,乃是尊称。这就是个常识,有不少人都在‘哈哈’笑着,笑话来俊臣连这都不懂。
来俊臣也不与他们争辩,仍旧笑眯眯的向那位名叫冯刚的户房衙役说道:“做的很好,翻翻手指就能确切无误的精准找出,可见平日里也是废了心思,鞠躬尽瘁,亲力亲为啊。”
受到夸奖,任谁都会高兴。
“承蒙大人夸奖,这都是属下的分内之事,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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