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我方才和善过了头，这位六妹妹想着我可能和八妹一般懦弱，可以任她们捏圆捏扁，这带有强烈嘲笑意味的言辞脱口而出，说罢还装模作样的掩面讪笑起来。

    四哥长眉一皱，便要和六妹争执一番，我手快，一把拉住已经闪出去半边身子的四哥，轻勾嘴角，露出我以为最为标志的微笑，掩在背后的两根手指一转，一道咒术当即发出，几乎是同时，六妹繁华的裙摆蹿起火苗。

    “都愣在这里干什么？！快拎水来灭火啊！”六妹的贴身婢女蓝绘先跳开半步，然后才来得及回身张罗着守门的家奴救她主子。

    三哥长臂一伸捞我过去，皱着眉扫视了我周遭一遍，约莫是怕我被此时火舌缠身的六妹蹭上火星。一桶桶的水就是浇不灭那火，大哥对我的小动作心知肚明，踱着小碎步蹭来我身边，轻轻咳上一声，递给我一个眼神，叫我适可而止。

    我本身就只是抱着出气的女儿家心思，压根也没想怎么整治她，现在收到大哥的暗示，自然乖乖收手。可我生性最是记仇，就算收手也得再落井下石一番。一转脑子，当即心生一计，假装帮忙，截住一个家奴的水桶，往六妹身上浇去，嘴上还不饶人的奚落她：“六妹妹，你这身上的火怎么浇不灭呢？姐姐我来助你一助。”

    这火一沾上那水，半分没耽搁，立马就熄了，我本着装就装像的原则，丢开水桶，看似担忧的执起她的手，关抚一通道：“还好，这火啊通几分人性，到底没伤着妹妹。”抬眼细细一瞧，六妹俨然是受了惊，那么注重形象的一个人，这回连额前浸了水的碎发都没顾上捋正。

    大哥二哥多少是有十几年阅历的，看透我这点小女儿家的弯弯绕还不在话下；三哥紧抿着唇，似是于心不忍；四哥一肚子坏水，展开折扇挡住半张脸，强忍着不笑出声；七弟和九妹交换着眼色，我都不必过脑子，这两个定是盘算着等下要如何讨回面子了。

    “多多谢姐姐照拂。”这会儿六妹妹才稍稍回了点神，声音打颤着，接下我的话。我看着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虽说已有几分自责难安，但总不能因着她可怜些便前功尽弃，只好狠着心又补上一句绵里藏针的话：“妹妹和我客气什么？我这个山里来的姐姐可好说话得很，若非有些不长眼的来挑唆我，我这个闲惯了的人，可没那工夫去招惹是非。”

    大哥到底希望家里和和美美，此时便出来主持大局：“好了，五妹刚回来，日后你们都要好好相处，莫要三天两头的生出许多事来，叫长辈们都跟着操心。”“是，大哥哥。”一众人应道。“好，小五，那咱们就先去湖心亭同祖母和几位姨娘说说话？”大哥老成的点头，末了问我一句。“一切都听大哥的。”我微微低了低头，顺承下来。

    温家当真是大户人家，远远望去，一个湖心亭的价钱就得好几千两银子，就连不起眼的花梁头上都刻着栩栩如生的神话人物。我一路走马观花，由大哥领着来到了这个雅致的湖心小亭。在亭子的座凳楣子上端坐这三个年龄各不相同的女子，正中的那位两鬓斑白的老夫人便是我的祖母。

    “小五学艺归来，祖母在上，孙女温婷给您磕头请安。”我谨遵先师的教诲，首先给祖母行了大礼，待行礼结束，起身又向两位姨娘作福请安。

    没等我站稳，三姨娘就乍一声惊呼：“玉儿！玉儿！你这是怎么回事？这身上怎么都湿了？！”拉近温玉一看，三姨娘怒火中烧，随手抄起一盘点心砸向蓝绘，叫嚷起来：“怎么也不来告诉我一声，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当的？！”蓝绘蜷缩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等三姨娘查看过女儿没甚大碍，才想起来为女儿讨个公道：“贱种，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加害玉儿？！”说着，高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八妹脸上，一掌打过八妹脸上留下一道殷红的掌印，不过一会工夫，八妹的脸就肿的老高。可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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