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华笑的眉眼弯弯,半弯的杏眼似天边倒挂的上弦月,竟夹了几分恬静的温和。
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
她笑着拉过身后滕胤宗的手,转身绕过荷池便要进凉亭。
她不信他真能坐下来。
身后传来杨懿的声音,“微臣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滕华佯装惊讶,浓密卷翘的眼睫毛闪动着,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她道,“本宫刚让花冠去准备,应该快回来了,世子不留了?”
你贵为一个未出阁的公主,人家一介臣子,还是一个男人,让他同你坐在一块儿喝茶?
抹了脖子放血喝还差不多,还喝什么茶?
分明是存心要让人家掉脑袋!
滕胤宗整个人藏在滕华的身后,抿着唇想偷偷笑,却又不敢笑出来,只好使劲儿咬着下唇,把脸都给涨红了。
滕华脸上依然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没心没肺的模样。
杨懿皱了皱眉,“谢公主殿下好意,时辰不早,微臣不便久留。”
滕华看了眼天色,像是有意提醒道,“还未到未午时呢。”
滕胤宗从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连声附和,“不晚!不晚!”
滕华将滕胤宗凑出来的脑袋按回去,道,“世子万莫要推辞,花冠应该就快回了,不然让花冠再多跑一趟,去给侯爷留个话,就说世子迟些回去。”
从滕华的视线望去,杨懿身后的荷塘碧绿的荷叶像一把把大开的青荷伞,茎叶分明,纹络清晰。
偌大的荷叶上滚动着荷池溅上的水珠,衬的他更加清峻脱俗,身姿挺拔若玉山,气度清朗若明月。
她看见他向来雷打不动的清冷面具有了细微裂痕,皱起眉道,“臣岂有资格与公主共处。”
话语停顿在此,杨懿未再说下去,然而话中的提醒之意显而易见。
她明年就要及卉了,如何还能同男子单独相处?
滕华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杨懿似乎是要发飙,于是不敢继续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假意望一眼天色,像是恍然大悟,拉长了调子“哦”一声,点头称是。
“倒是我的疏忽,世子若有事便先回吧,那便不留了,仔细想想,让侯爷久等终归不妥,十一皇子留在我这就好,不劳烦世子,我替世子好好管教。”
说完,拧住滕胤宗的耳朵将他拽到身边,剜他一眼。
滕胤宗连忙“哎哟”叫,揉着被拧痛的耳朵喊道,“皇姐,疼!疼!疼!”
“还知道疼!”滕华训斥道。
好不容易从滕华的魔爪下逃出来,滕胤宗朝她吐舌头,缩缩脑袋,撇嘴以示不满,藏的更深。
待到杨懿离开,滕华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全身高度紧绷的神经顿如拉到极致的皮筋松懈下来。
她这点小聪明,杨懿一眼便能洞穿,他不过是不想同她多做纠缠才放了水。
松了口气,滕华在身后的石凳上坐下,拍拍石凳边角示意让身后的小子出来。
滕胤宗这才从她身后跳了出来,在对面坐下。
“花冠姐姐!”滕胤宗朝滕华身后的花冠甜甜叫一声。
花冠回以一笑,“十一殿下。”
滕华瞪他一眼,滕胤宗立马屁股长刺似的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讨好的趴在滕华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就知道皇姐最疼胤儿。”
滕华瞥他一眼,用手指戳他,“淘气包,整天惹祸,等哪天皇姐护不了你看你怎么办!”
“皇姐这么疼胤儿,怎么舍得丢下胤儿不管。”滕胤宗说完从珐琅托盘里拿了颗荔枝剥了皮,讨好的递到滕华面前,“献给最最亲爱的皇姐。”
滕华“噗嗤”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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