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会下阿鼻地狱。不过,倘若你肯做些好事,倒是可以消弭父母的罪责。你既然是个孝顺孩子,就知道该怎么做。”
“别说了!”
先听不下去的是唐安和!
她大喝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姨母。她明明是个温柔贤惠c慈爱善良的女人,怎么一口一个罪过,一口一个自杀,一句句像是拿刀子在剜别人的心?
“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但凡有点儿长辈的样子,都不该拿别人父母的死亡说事情!”她气呼呼的,眼睛也泛着水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姨母说的不是她,所以,她这是心疼吗?
唐安和终于在这一刻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自己的心:哦,原来她已然爱上了她,所以会想着她c护着她,不许别人说她一点坏话。
她喜则喜,她伤则伤。
她与她心心相连,遂有感动身受的心酸和苦楚。
唐安和半蹲在她身边,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像是要传达某种力量,眼神灼而发亮:“程哥,我带你回去吧。”
程慕耶眼眸忧伤地点点头,在轮椅转过去后,她又瞥了病床上的安尚华一眼,薄唇勾出一个冷冽嘲讽的笑来。她本以为安尚华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可也不过是小有心计,被她稍稍激了两下,就全盘露了底。
可老狐狸就是老狐狸,随意往床上一躺,吓得宋绮罗急急忙忙喊医生,行走着的唐安和听到了,也停下脚步,匆忙折身返回。
老医生拿着听诊器在她胸口处检查,围过来的唐安和被宋绮罗一把推开,呵斥道:“你走啊,你走啊,你回来做什么?放心吧,你就是把我妈气死了,也不会负什么责。这都是她倒霉!辛辛苦苦二十年,没想到养了个白眼狼!”
这话简直是诛心之语。
唐安和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抛到了地上,任人来回碾来碾去,最后只剩下一滩淤血。她红着眼睛,满脸都是泪水,她的黑眼线被泪水融化,流下两条黑色的细线。本来精致的妆容花得不成样子,一团黑团红,狼狈又可怜。
安尚华本来闭着眼睛,听到女儿的责骂又睁开了眼,喘着粗气骂:“闭嘴!闭嘴!你听听你说什么混账话!”
骂完了,她的视线转向了唐安和,见她哭得狼狈,心头一软,柔了声音安慰:“安和啊,好孩子,你别哭了。你这一哭,我这心都要疼坏了。”
她是真疼她吗?
如果真疼,怎么就装病骗她呢?
唐安和看着医生给她检查了一番,然后,嘱咐她“多休息c放松心情”等一番废话。她隐隐听出了一些东西,面无表情地跟着医生走了出去。
“安和,你回来!你回来!”
“好孩子,你回来,姨母跟你解释。”
“安和,对不起,安和——”
身后传来安尚华似在哭泣的声音。
唐安和却是不敢相信了。她走出病房,不远处,程慕耶拦住了医生。她从手腕上解下一块腕表,装进了医生的大口袋,语气带着些许讨好:“杨医师,安尚华女士的病情到底如何了?严重吗?我这心里总不大放心,您给我透个底吧?”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那名杨医师摸了摸口袋里的腕表,眉头皱了皱,有点儿可惜地掏了出来,放回了她手里,然后,缓缓说:“安尚华女士的化疗效果挺好的。”
“能具体说说吗?”
“安尚华女士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只要以后多加注意调养,三年内应该不会有复发的可能。前段时间,她已经获准出院了。也不知为什么,今天突然又要住回医院。”
明显是要装病了。
唐安和听懂了,真听懂了。
她又在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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