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周墨淮和冠玉依然打得难解难分之时,睡眼惺忪的温文澕伸了个懒腰,一个不小心手臂一抖,震落了棋盘上的棋子,一局气荡山河的厮杀终结在长公主的素手之下。
“温c文c澕。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冠玉举棋未下的手悬在半空,双眼冒火。
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再跟周墨淮切磋厮杀,眼见着周墨淮的阵法他要看透了,结果被一旁这个蠢女人搅了局,若非这里是南朝皇宫,她早就下去见阎王了。
指尖捏了捏通透晶莹的黑子,似有点点细沙滑落,最终冠玉还是放下了手臂。
“本公主又不是故意的。”温文澕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明亮的眸中高傲满满,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是你自己棋艺不精半天赢不了,本公主是在帮自己免得你最后输了,还要搭上本公主。”
温文澕扬起下巴,脸上写满快来跪谢本公主救命之恩。
“愚蠢的女人。”冠玉翻着白眼轻嗤。
谁说他赢不了的,再给他一点时间就可以看破周墨淮的阵法,阵法一破,十个周墨淮都不成问题。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愚蠢的女人!
“嗯哼。”看热闹看够了的温文澜轻咳一声,尽管她面色淡然,但嘴角及脸部肌肉隐隐抽搐,“既然是你们这边破坏了棋局,那算你们输了,当然,算在谁头上你们自己商量,朕不参与,时辰不早了,你们都累了,朕不急着要结果,你们回去慢慢商量。”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温文澜摆摆手,示意他们俩可以走了。
说归说,可冠玉是不会让温文澕进他的九琴殿的,他也不会跟温文澕走。
冠玉拍拍衣袖准备走人,起身之际忽然被人拽住了衣摆,好在有前车之鉴没有往后栽倒,他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身后不善的目光。
“是你输了。”温文澕死死拽住冠玉的衣摆,要么人留下来,要么衣服留下来。
绝对不可以她一个人背锅。
“奚言殿就在隔壁,你们去那商量别吵朕,朕乏了,明天给朕一个结果就行。”温文澜说着挽住周墨淮的手臂。
此话一出,冠玉脸上绷不住了。
奚言殿他听说过,是温文澕独立成府前在皇宫里的寝殿,虽然她现在搬出去了,但奚言殿还是温文澕的地盘。
他和温文澕互相看不顺眼c互相得罪多次,能坐在奚言殿里好好商量就有鬼了,届时不是他出不来就是她出不来。
他绝对不要再和这个女人接触。
“君子一言,你没得选择。”温文澜突然加重了语调,平淡间陡增上位者的霸气,“不语,送送长公主和冠玉殿下。”
一直没猜透温文澜心思的不语赶紧上前,陛下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但他只管做便是,“冠玉殿下,请吧。”
不语苍白的面上一双眼睛格外深邃有神,里面住着无边的黑暗,越走越见不到边,眉宇间气场不输冠玉,嘴角浅淡的微笑似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能屈能伸大丈夫。”一直陪在温文澜身边的周墨淮开口了。
冠玉猛地甩过头盯住周墨淮,一丝光亮飞快地从他眸底掠过,似将周墨淮看了个透,末了,才留下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潇洒离去。
皇宫里的一对冤家走了,锦鸾殿顷刻间安静下来。
“周墨淮,为何冠玉如此听你的话。”温文澜猛地扯过周墨淮,纤纤细指挑起他线条完美的下颔,“若非你们皆是男子,否则朕都要怀疑冠玉在故意吸引你的注意,以便日后勾引你。”
温文澜知道她的周墨淮俊美无双男女通杀,可那半块黄金面具将周墨淮的脸遮住了大半,哪还看得清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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