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相遇并非偶然,是他处心积虑的接近。只是那时她不肯听罢了。
雨始终未下大,长安的春日还带着寒峭。冰冷的雨水滴在她脸上,与泪水混在一起,汹涌地滚落。
她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为他付出了青春,放弃了身份,抛弃了家人。到头来不过是他大业途中的一块踏脚石罢了!
如此愚蠢!
“行刑!”一道威严的声音自监刑台上落下。
五匹马在马倌的指挥下一并向前,将她从地上拉起。四肢被撑拉到极致,十分痛苦,勒紧的脖子也让她窒息。
“陛下,臣有几句话要说!”刑场之外忽然有人高声叫道。引起人群中一阵喧哗。
但周遭的声响在她耳边逐渐远去,仿佛在另一个世界。
她已生无可恋,只求一死。
昨夜酒席散了之后,顺娘偷偷跟着崔时照,想趁机表明心迹。昨日在别业,崔时照一直很照顾几位姑娘,并没有因她是庶女而轻视她,这让她更加欢喜。可等她大胆表白以后,崔时照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她自知身份配不上他,甚至说了做妾也没关系,崔时照却拂袖而去。直到今晨在别业门前再次遇见,他都一直很冷淡。
顺娘觉得自己姿色虽不算国色天香,好歹也是小家碧玉,并且女红厨艺才学样样拿得出手。昨日行令的时候也是虽败犹荣。她从小就没有名师来教导,全靠自己苦学,能答上那么多句已经不容易,连广陵王都夸她。她不觉得自己比旁人差,可还是被心仪的人拒绝了。
只因她是这样卑微的身份。
崔时照和崔雨容将她们送到坊口,就告辞了。崔雨容骑在马上,问崔时照:“阿兄,昨夜我好像看见顺娘拦着你,你们说了什么,她哭着跑开了?她是不是喜欢你,想嫁给你?”
崔时照没有回答,俊脸仿佛凝着寒霜。
崔雨容却了解他的性子,不回答就等于默认了。没想到那个顺娘看起来唯唯诺诺,胆子倒是不小。如今世家大族虽有没落的趋势,但她阿兄在士族子弟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今年还要考进士科,是中举的热门人选。
这些年被阿兄拒绝过的女子都能从崔家门口排到朱雀大街了。凭她一个庶女,也敢肖想?
“你先回,我还要去个地方。”崔时照说道。
“好吧。你可别去太久,省得母亲又抓着我问长问短的。”崔雨容说完,骑马朝前。崔时照则改变方向,往舒王府骑去。
舒王府在兴庆宫后面的永嘉坊,几乎占了整个坊的面积,有两条水道从府中穿过,带来了丰富的水源,草木葳蕤。
李谟坐在堂屋的塌上,膝盖上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他一边看书,一边抚摸着它的毛,十分悠闲。
堂屋中的陈设,古朴华贵,帷幄用金线绣着麒麟祥云的图案。外面廊下挂着几个金丝鸟笼,鸟儿啁啾,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挡住了日头。
崔时照走入堂屋,向李谟行礼:“拜见姑父。”
“子瞻来了。”李谟笑道,抬手让崔时照坐下,“怎么一日就回来了?此行如何?”
崔时照回道:“还算顺利,不过中途我们遇到了刺客,所以提早回来了。”
“哦?竟有这种事?可有抓到刺客?”李谟不动声色地问道。
崔时照道:“没有,那些刺客不知为何又离开了。”他故意说得很慢,其间观察李谟的反应。那些刺客自然不会是冲着旁人,必定是冲着广陵王去的。而最有嫌疑的,莫过于他的这位姑父。
近来圣人龙体违和,姑父私下有很多动作,包括召那几位藩王和节度使进都。有朝一日,难保不会发生宫变夺位之事。这些年太子几乎被架空,唯一的威胁也就剩广陵王了。但广陵王身边有个玉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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