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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只讲半节课,然后下半节他随机点名,找一个同学上来当老师,复述他讲课的内容;他当学生,坐在下面听,然后带领大家提问。最后他再总结。

    那真是各种问题,各种刁难,但都是他讲的内容。他不但给每一个去“讲课”的同学都现场打分,而且提问题也有分,学期末的累计分数,就是结业的分数,代替了考试。

    ”分分分,学生的命根。“上他的课,那叫认真加专心。谁也不敢走神,还都自觉的做笔记,生怕轮到自己上去当老师;提问时也是争先恐后,这样我们学到的东西,不但能理解,基本上还能“吃透“。

    张老讲究,虽然是“厕室”,但依旧门口贴上自己的字号:“可愚“,很是雅致。

    当时老师们对这个名号很好奇,没事就在走廊上喊:“可愚“c“活鱼(愚)“,“鳝鱼(愚)“c“愚公“c“那条什么鱼(愚)来着?死鱼吧?开会了!“或者见面调侃:“哎,我说,你为什么不叫‘抱愚(鲍鱼)’?那玩意不但上得了大席,还好几个意思“搞得张老不厌其烦,趁夜深人静偷偷又把那张纸撕了下来。

    陆俨少说“困厄不具款“,意思就是人在没名气的时候没有资格在画上题跋落款,就是这个意思。我问他名号呢?他叹口气,说:“没办法,风雅的小船,在俗人窝里说翻就翻啊!“

    真相无法还原,只能大概描述。生活是一个巨大的卵子,所有的过往都在其中孕育。章老的著作里提到一个女人彤彤,是我的同班同学。当时东艺国画系是隔年招生,比如87年只招国画,88年只招油画。到了我入校的91年又只有国画系。记得那年大约有6000多人报考,只有8个人能被录取,很金贵。

    我们班有4个女同学,这让章老非常羡慕,所以边赞叹我有福气边经常往我班里跑。他从来不去雕塑,因为雕塑班5个人,全是男的,还有两是色盲。色盲画素描速写超一流,彩画呢当时雕塑不考彩画,以后才加上的。

    彤彤上学时的确是很漂亮的,17米高,长发飘飘,小腰细的,感觉一把能攥过来,瓜子脸,双眼皮大眼睛,皮肤吹弹可破,总之,漂亮的让人觉得应该去表演系。

    大学时光令人怀念。那么多的时间,排着没有尽头的长队络绎不绝,仿佛永远用不完,美好又放松。没有笔会,没有人来买画,30块就能买一张今天价值30万的画,大家一起穷开心。今天的大咖们下了课就无所事事,似乎也不着急改变现状。整天那股子充实劲儿,好像除了名和利,他们什么都有似的。

    东艺当时全校只有260多个学生,80多男生,现在成了万人大学,男生也就不受待见了。我一直奇怪,培养那么多艺术家

    得糟践多少粮食啊。

    那时侯真是青涩c单纯,像一颗行走的狗尾巴草。不像以后,表演系女生给我编了个口号:

    “大辉来了,赶紧把粮食和女人藏起来!“

    我一直很奇怪,藏女人可以理解,藏粮食干啥呢?

    (2)

    彤彤是天主教徒,也就是刚入校差不多一个月的光景,那天突然问我有时间吗?我说有。她的眼睛漂亮的,唤醒了我心里的鬼胎,让我不敢直视。

    她说,陪我去教堂做礼拜吧。

    那就去吧。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单独和女孩子出去。在教堂里,她很虔诚,熟练。我的心思没在基督身上,在她头发上的光圈里,在她脖子后面细细的绒毛里恰到好处的阳光,让她有一种透明的安静。

    我在那一刻懂得了圣洁。

    说实话我当时不太相信神迹。教徒们在向神祷告,我在走神。教堂里有很多白色的帐幔,我盯住其中一条就在心里祈祷:阿门,如果真的有耶稣的话,就让那条帐幔动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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